薛大父子正在地里撒种,薛猛一手拿着种袋,一手小心翼翼的往坑里撒种子,生怕浪费一粒,这人吃的都不够,哪有多余的粮食来浪费的!
薛父在前面赶着耕牛来犁地,耕地的牛,皮黑角亮,眼神炯炯,身体壮实,一看就是被主人照料的很细心,三餐吃的很细,不像其他户的牛,有肉,但是臃肿,肚皮掉好大一块。
薛父手中的藤条就是个摆设,不舍的下手去打,怕力道掌握不好,驱牛用的都是手掌拍打。
“哎,哎,走哟!”薛大用手掌在牛脖子上有节奏的拍打着,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有命令要停还是动,就稍微大力一点,但也是在牛不疼的范围内。
他们家的牛是家里的前一头母牛和隔壁村的优秀的公牛配种出的,壮实,有力,干活时很是得力,把村里一干老小看的眼热,都来说他们牛配种时让和他们搭一下。
薛父才不愿意,面上应承着,他们家的壮实的媳妇他要擦亮眼睛,找个最好的!
所以边在田里走着,边心里盘算着哪家的母牛够格,才配得上他家的壮实,心里一家家的筛选,不时嘴里嘀咕几句,摇头晃脑的。
“爹,你快点拉啊!我在后面都等你半天了!”
薛猛播完后面的地,直起腰活动着身子骨,他一直弯着腰,所以背脊那一块很是酸痛,得空就要活动一下才好。
一边等着他爹和家里的壮实把前面开完,可他都活动完半天了,那牛就动了两步宽,他爹还慢悠悠的甩着藤条不知想着什么,真是急死个人!
他急着回去吃饭呢,都折腾一早上了,吃的那点早就消化了,日头眼看就要到中间,这活干的没影,他爹还搁着拖后腿,气的他在后面大吼一声,想要震回他老爹的魂。
“阿,啊!”薛父被吼的一激灵,心肝直颤动,一口气上不来的呆立着,反应过来后转身怒瞪着薛猛
“干啥啦你?叫啥?”,生气处,还想拿手中的藤条挥过去打薛猛。
薛猛看他爹手一举起,赶忙往边跳了几步,避开脚下才弄好的地,不高兴叫到“爹你干嘛?咋乱打人?”
“我打你!谁让你叫那么大声,吓得你爹我一激灵,不知道你爹我老骨头了”薛父见打不到人,把藤条咴咴的在空中甩的作响,指着薛猛。
“那哪是我要这样?是爹你不好好干活,在那边开小差,我在后面都等你好久了”
被儿子揭了短,薛父有些窘迫,脸色些微发红,但为了保住面子,还是把身子挺直,头稍抬高,倔强的说“我那是有事!”
“就是在偷懒!”薛猛叉腰吼着,他才不信呢?啥鬼事能有播种重要!
见糊弄不过去,薛父只好转移话题,硬邦邦开口“还不快干活,都什么时候了,不想吃饭吗?”
“那还不是,爹……”
薛猛本想顶回去,看他爹的眼神太凶悍了,怕真被揍,只好不情不愿的闭上嘴,低下头摆弄着种袋,脚尖踢着地上的土,哼!就会吓唬!
看着薛猛不情愿的样子,薛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和傲气,他儿子,不听他这个爹的,听谁的?爹说的话还敢反驳?
薛父藐视的看了一眼薛猛,姜,还是老的辣!转身摸摸壮实,大力拍了下牛脖子,壮实转头看了看薛父,嘴里嚼着草,不紧不慢的迈开了步子,把犁车带的晃晃悠悠的。
听见犁地声,薛猛稍抬头,看见他爹老神在在的走在前面,心里嘀咕两句,就跑到他爹身后接着撒种,干完才好回去嘛,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在乎这一日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