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戴好帷帽,狡黠一笑:“听过犹抱琵琶半遮面吗。”
还未走几步,就听到前方宫门处传来了争吵声。
“你知道本宫这双鞋是什么制成的吗?”
只见一艳红宫衣女子,正居高领下地训斥着一个宫女。
跪着的宫女头都快低到了地上,全身抖如糠筛。
引路嬷嬷见到这一幕,也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随后马上就低下了头,好似已经习以为常。面色平静地对南雪和敖璃说:“二位姑娘随我这边来。”
南雪转头时,又往刚刚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原来这么久,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顾南莘...
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这样情景,但是这次,我们又会是什么结果?
敖璃也认出了她就是那日在街上的女子,问引路嬷嬷:“嬷嬷,刚刚那人是?我看她长得那么好看,但是脾气怎么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嬷嬷看了她一眼,见她问话时一脸天真模样,心中也不免摇了摇头。这宫墙就像吃人的恶魔,送进来的姑娘能有几个熬出了头?不是陷害惨死,就是郁郁而终。
只是不知这眼前这两个正值韶华的姑娘,知不知道自己被送进宫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一枚棋子,供王侯取乐,被人践踏羞辱。要是她们知道了,不知此时还能不能笑得这样天真。
见她不答,敖璃又轻唤了一声:“嬷嬷?”
引路嬷嬷回神,略动恻隐之心,这才轻声提点了一句:“这位娘娘是王上面前的红人,两位小主要是进宫了,尽量不要去招惹。”
敖璃点点头,笑着答:“可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闻言嬷嬷愣住,这是什么意思?又见她笑得一脸坦然,只当她是心中略有察觉自己命运,而且坦然接受了。便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言。
但是敖璃想得却很简单,反正也不可能真的进宫,给那个连样子都没见过的塞赤王当妃子,自然不会再和刚刚的娘娘有什么交集。
“就是此处了。”嬷嬷将她们二人引至一处宫苑的侧殿。
南雪点头,从头上抽出了一个单簪,放到了嬷嬷手中:“有劳嬷嬷了。”
嬷嬷面露喜悦神色,想不到这个姑娘还是个懂事的,临走前又多叮嘱了一声:“小主进了厢房便不要出来走动,有什么需要唤一声下人就可以了。待晚时会有宫人来接小主去殿上。”
南雪点头。
见状嬷嬷便不再多说,等出了宫门才拿出了刚刚她给自己的簪子。
是一个白玉兰单簪,样子虽然简单,但是这个成色怕是价值万金。顿时面露惊恐之色,刚刚那姑娘到底是眼底不识货,还是真的出手阔绰?一个小国的献艺棋子,怎么会直接送出这样的东西打点下人?
等关上门,敖璃才问:“刚刚她为什么说让我们最好不要出去?”
南雪摘下帷帽,说:“你看到这处宫苑了吗?地处偏远,厢房又众多。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每个厢房里,住着的应该都是此次来献艺的人。”
“这么多?”敖璃惊呼。
南雪点点头,倒了杯水:“至于为什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想是不仅仅因为这处宫苑厢房众多,足以容下这么多人。”
这一次可能是那些姑娘们的第一次舞台,但是有些人能不能活到上台,就未可知了。有些明争暗斗,从踏入宫墙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