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雪得到消息再见到顾相一家时,已经是在刑部大牢。
顾正行坐在牢房内,一身粗布麻衣,头发蓬乱,再无往日模样。
他感牢房门前好似站了一人,未抬眼,只以为是狱卒送饭。但是却听到了一个女声...
“顾相?哦,现在应该不能这样叫了。”
顾正行抬眼便看到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一身霜色纱衣,看出料子极好,但是自己竟也认不出是什么纱。腰间佩了一个白玉波纹玉佩,发髻随意挽起,眼眸明亮,肤白盛雪。通身气质和这昏暗牢房格格不入,但是她就站在那里,盈盈笑着看着他。
南雪见牢中的人并无反应,又轻笑着,柔和的语调未变:“怎么,才这么几天,便不认识我了?”
顾正行心中疑惑,这才站起身,借着牢中昏黄的烛灯,定睛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只觉得熟悉,声音也熟悉,但是一时间却又突然想不起来。
南雪好似等得不耐烦了,低声笑了一声,带着点淡淡的讽刺:“怎么,没有胎记便不认识我了?”
待他反应过来时却是站不住了,跌坐下去,眼睛满是惊恐。手指颤抖地指着南雪的脸问:“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死了吗?”
“啧。你这么说可真伤人。父亲,大人?”
顾正行变脸极快,定了定神,谄笑着:“雪儿可是没事?没事也不告诉家里一声,这可让父亲担心死了。”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气定神闲道:“既然来了,可是有办法救你父亲出去?为父从前怎么教你的,见了父亲也不行礼,这样毛毛躁躁。”
南雪有时候真的是不知道她这位“便宜爹”是怎么想的。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真是令人费解...
“雪儿?父亲从前可是未有这样亲昵地叫过我。教我?这十几年你何有教导过我?”
顾正行闻言尴尬地咳了两声。
“你看着我这张脸,可还想起了什么?”
“呵呵,雪儿不要这样打趣父亲了。”
南雪又扯了扯嘴角,看似好心地提醒道:“父亲莫是忘了?原来十几年,你就可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南家不是挚友吗?”
“...”
南雪,南雪,顾正行心意慌乱,口中默念着。又看了看南雪的脸,好像又什么记忆被唤起,眼前的脸也和另外的一张脸相融合...
南府,南府曾经的嫡小姐也叫南雪!顿时脑袋中有什么东西炸开,大惊失色,“不可能,怎么可能。”要说她是顾南雪,那他还可信。要说是南雪,那怎么可能,就单说这年龄,也对不上阿...
其实顾正行从前是见过几次南雪的,但是还是在她偏小一点的时候,在南府见过几次。但是并没有什么印象。当时南府抄家时,虽是他来操办,但是也并未太过关心。只知道下人回报说南家大房引火自焚,嫡出小姐不知所踪。当时也只让在城中贴了告示寻人,后来没了消息也就不了了之。
难道她在自己府中住了这么些年自己都没发现?但是自己也是知道顾南雪是怎么出生长大,甚至是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还是她们只是长得相似?那她又是如何的得知这些往事?那她脸上的胎记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