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伯温兄何其谬也,今汉家失政,民不聊生,不见民间有谚云: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从来必可轻。奈何望欲平。”
“汉家失德,天下怨声载道,我太平道起义效仿汤,武之事,有何不可?”
刘伯温非是俗流,自不会就这么轻易投在他麾下,随即张玄又将他之前对张角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而今汉天子刘宏,本无天命,不过河间之王孙,亭侯之子嗣,因先帝无后,公卿因其羸弱,乃立其为天子。
“而其本人也无德行,继位后,虽能克除外戚,但又宠信宦官奸臣,卖官售爵,以至于阉宦之家横.行中原,世家豪族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其家无不童仆成qun,庸农万数,甚至一县一郡之土地,皆为世家之所有”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却无立锥之地,如此天下,汉天子诚为率兽食人之君也,天下黎庶无不欲寝其皮而食其ròu,以泄心头之恨。”
“盖闻有贤者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汉太宗亦说:天生蒸民,为之置君以养治之。”
“而今天下不为天下人之天下,乃是世家阉宦之天下也,汉家亦不能致万民生养,可见汉德已衰,汉运当终!”
刘伯温耳听着张玄所说,渐渐面色沉重了起来,待张玄说完,他当即便站起来,拱手行礼道:“君既有如此之志,伯温愿效犬马之劳。”
张玄大喜,忙扶起刘伯温,口中急道:“得伯温兄相助,岂非文王之得太公,高帝之得张良乎?我大事成矣!”
二人坐下后,刘伯温又道:“我今日见邺城奔出数队人马,向八方而去,可是大贤良师已经决议举事?”
张玄点了点头回道:“不错,今日家父已经下令各方,即日举事,各自攻略州郡,我便被任命为巨鹿渠帅,不日便要开拔回攻巨鹿了,大贤良师命我攻下巨鹿后,务必要练出一支精兵,来日有大用,其中深意,我暂时还不能明。”
“嘶,这...,大贤良师传道日久,不该会犯如此错误啊,既要举事,何不发令各方,一齐攻去洛阳?各方各自攻略地方,虽然占地最多,但是朝廷与天下世家豪强反应过来后,反扑却是极大,而各方一片散沙,如何能敌?”刘伯温熟知天下大事,张玄一说他便明白了过来。
话罢,张玄苦笑,看着窗外天空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啊。”
“哦?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若是如此,那大事难成啊。”
闻言刘伯温顿了顿,随即也似乎明白了过来,毕竟他也是鬼仙修为。
“但是如此的话,也不是全无好处,不过那事态便不是你我所能决定得,不过这么一来的话,颠覆汉室天下的胜算也多了几分,天命既然已经翻覆,改天换日不过是顺势而为,不需与天斗,只与人斗,那我倒是有些把握,不过就是时间长些。”
“而大贤良师命你练兵的原因,你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太平道只能破坏大汉之气运,将其无限减弱,但却不能斩杀其龙脉,故而只求攻略地方,不求破国都洛阳城。”
“如此一来,那汉家天下还不能立马就破,大贤良师让你练出精兵,是为你以后做打算啊,有了精兵强将,方能保命存活,以待天时到来。”
张玄点了点头,他心里也隐隐能猜出张角的用意,不过眼下他还不需要想这么多,有了天书的张玄,不用为了精兵强将而担心,现在最紧要的事,还是攻下巨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