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城,太平道大营之中。
黄衣老者手持九节之杖,伫立在大帐之外,双眼微睁的盯着初升朝阳,隐约间好似有道道紫气从阳光中渗出,钻入他双目之中。
“呼!”
良久,黄衣老者长出了一口气,双眼闭刹那后便又睁开,只见一道黄光在眸子里闪烁不停,随即消散无踪。
这黄衣老者正是张角,方才却是他以双眼作为媒介,吸收阳光之中的太初紫气,每日这日出之紫气,乃是增强阳神的绝佳天材。
只见他将吸收的紫气完全化为阳神之力后,转身向身后一人说道:
“原先我尚不知做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但现在确是知道了,倘若玄儿没有想通,那我的一片壮志,在我们兵解之后,便会随着整个太平道的基业瞬间化为一片散沙。”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玄儿乃我亲子,自有大义名分在身,且修炼了黄天太平经,这经乃是神祗秘传,只需好生修炼,不过十年便鬼仙有望,到那时我一生之基业,我早年所立下的雄心壮志,才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张角说着,他身后那人闻言面色一变,忍不住说道:“大兄,非要如此吗?你已修成阳神,这天下九州之中,四海之内,谁又几人是你的对手,就算是面对神祗,也可从容退去,为何一定要这般?”
“二弟你还是不懂,罢了无须再说,我们兄弟三人当年与黄神盟誓时,便注定了今日的宿命,要破汉家之天命,我太平道便是那先驱,也必须是!”
这男子正是张角二弟,地公张宝。
听罢张角所言,张宝的面色更加扭曲,声音嘶哑着说着:“我知道神祗之物不好拿,当初我们对他盟誓,接受他的传法时,我便知道会有偿还的一天。”
“可是当初我们只是一介苦无门路的寒家子,而今却是阳神鬼仙之辈,纵观天下,也不过十数而已,让我就这么去死,我怎么甘心!”
张角面无悲无喜,还是那副慈悲淡泊之色,回道:“在他眼里,当初的寒家子张角,和如今的大贤良师张角,又有什么区别呢?况且我们盟誓在前,神祗之道,尽在报应二字,对我们来说,若是不报神祗之恩,应劫不过早晚之事。”
顿了顿,张角又说道:“况且,我们是兵解遁入六天之中,不必下阴土为鬼类,还有昨日我与玄儿对谈一番后,发现他虽然还略显稚嫩,但已经能看透世间的本质了,只需多加磨练,定能承担我没有时间去完成的大志。”
“再说,我道有反汉首义之功,自有气运在身,在人间争龙,一开始便比他人多了几分可能,若是争龙成功,那我等自然能在六天之外重开一天,若是不成,也能成为黄天之中的重臣,你要知道,六天虽然准备了许多后手,但却互相干预,不会直接干预人间争龙,也不能干预,故而我太平道不是没有机会。”
张宝闻言也是一顿,愣了愣后说道:“大哥你竟然是这么想的,这虽说倒也可能,但如今天下世家如林如山,如火如荼,我道虽然信徒众多,实际却是不能与世家相抗衡的,这也太难为玄儿了。”
“哈哈哈”张角大笑,一手抚虚道:“无妨,若是参与天命争龙之事,玄儿自为一方诸侯,那时便可用天地气运修炼神魂,速度一日千里,不必如你我兄弟那般苦修不坠,他日玄儿修成阳神之道,便是在争龙夺鼎之事败了,兵解死后也可天为一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