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狸眼一转,把眼白更多的那面转向刘家仆从,冷哼道:“消息可真灵通,我这才醒,你们小姐就巴巴赶来叨扰了啊?”
“不知你们小姐到了何处?”
那修士朝圣般向门口一揖,弯腰未起,紧接着给竺姜也行一礼。
“正在门口。”
除舒夷外的探伤小分队看着都惊呆了,话本戏剧中仅仅在忠臣角色提到皇帝老儿时才会有这样的礼数,眼下刘仙子还在门外等待,隔着一扇门,谁也看不见谁,仆从却慎独依旧,尊敬非常。
究竟是说刘家治家严格呢,还是刘仙子个人魅力太大。
竺姜淡淡地勾起唇角,装作一副不通人情事故的天真模样,
“这可不妙,我与友人尚没聊够,只好请你家仙子再等半个时辰吧──”
仆从的面色不变,恭恭敬敬,对竺姜再施一礼,离开隔间通传消息。
一旁的裴蜇憋着笑,刘家仆从一走就咯咯笑出声来,“我承认很爽,你这果然是要玩她啊──”
“占着理还不玩她?我又不傻。她一开始就让仆从出面,我便知她诚意几何了,早晚都得撕破脸皮,不如先气她个半死。”
进入高级仙门后,竺姜的初心是当个平凡的修士,然几个月无所事事下来,整个人都冒上佛光,甚至偶尔会写写带有禅意的矫情句子,离削发为尼不远了。
就当她准备将岁月静好进行下去,话本女主的宿命便开始显灵,福祸接踵,鸡犬不宁。
别看她现在牙尖嘴利,幼时却没少在嘴皮子功夫上吃过亏。
小时候,她娘跟她说和气生财,不要骂人,要当株纯洁的小白莲。
她以这样的标准自居六年,生出了一个小心魔,最终总结出规律,白莲与贱.人对线,基本是鸡同鸭讲,还不如放飞自我。
心理建设完善后,竺姜每逢撕逼,必定是又尖酸又刻薄,要多贱有多贱。
要是理讲不通,干脆口吐芬芳,她反正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贵府千年世家,该不会舍不得晚辈问候问候你几个祖宗吧?
竺姜对着小分队比出噤声的手势,拿出对付徐逍遥那套,闭上眼皮。
不出所料,竺姜这厢眼刚闭上,刘梓涵就直接闯进了隔间,脚步凌乱,大概耐心耗尽。
她没看到竺姜与友人畅谈的画面,见四下安静,以为侍从误传消息。再三确认竺姜已清醒,积累的不满与怒气上了一个台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竺姜床头,强打笑容,温声劝说,
“妹妹这是做什么,同在停云峰修符箓,何必装模作样呢?”
竺姜戏精上线,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慵懒怠慢,“真奇怪,我今儿才发现咱们符修间装模作样之人居然是我啊,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