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心点,当叛徒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竺姜的情绪反馈显然达到了刘梓涵的预期,她也没有继续纠缠,落下警告,扭着腰舒心地离开了。
有本事操控擂台,这女人的势力竟恐怖如斯!不知对于罪大恶极竺姜的制裁要进行到何时。
十四清晨,竺姜下楼经过五层,照例打了招呼,没有一人搭理她,不包括躺床养伤的池莺莺。她下到四层,打招呼时一片死寂的五层,传来细碎的议论声。她平生最恨这种一群人的悄悄话,听上去模糊遥远,只能得到只言片语的讯息,又吸引着你从漏出的几个词出发,去反推谈话的内容。谈话人总是以加入这种私密谈话而自豪,故意用外人听得见却听不清的音量来展示自己的优越。
关于她的议论,她早已见怪不怪。追溯至柳去尘时代,竺姜当过一阵子圆州中级仙门的话题女王,是个人尽皆知的执迷不悟痴情女,过往举动能种下数亩瓜田,吸引一批又一批吃瓜客。
虽然很讨厌,她也没有与五层同门置气,认命一般平静地御剑往云野飞去。
路上也没消停,共撞到七人,七位大汉,一个比一个壮,硬说是竺姜主动撞的他们,仗着修为体格,强行索要赔偿,为防止事情闹大,竺姜忍痛出血,把带出的灵石全都老实交出。
好不容易到了云野,候场进行赛前检查时,竺姜憋了一早上的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不知是七个大汉中的哪一个,在撞她的时候把她手上的两个镯子都给顺掉了!她的符,筷子,甚至画符的朱砂空黄纸,全部丢失。刘梓涵这一系列操作实属过分,不仅要她挨打,还要她老老实实挨打。她身上只剩一把匕首一把剑,大概能坚持半柱香,就会被大佬剑修削在地上起不来。
储物法宝一向很贵,竺姜的实际损失比赔出的灵石多了十倍不止。镶了绿松石的那只镯子陪了她很多年,舒夷送的西窗镯好用又轻便,不小心遗失一个都能让她懊恼几天,更不要说两个同时被偷。
她心底那股恶气就要冲破喉咙,当了多年文明人,她早年学过的污言秽语一句都没忘,别让她碰见刘梓涵,不然非把她骂进坟墓不可。灵气从丹田处疯狂地迸溅,任谁也能看出她心情差到极点。
竺姜上擂台时,气息还未调稳,她的对手穆潜看出她状态不佳,与判官交涉,请求等她准备好再比赛。穆潜有些眼熟,竺姜从她被气的混沌的脑海中搜寻了几轮,发现是前日见义有为的清高小伙。
小伙身上没有对她的杀气,应该不是粉红刘家军的人,真是可喜可贺,竺姜甚至产生了自己可以输得不那么难看的错觉,渐渐平和冷静。从一个习惯于扔符纸玩法宝的人转变为纯粹的执剑者,她的态度莫名庄重起来。对于一个符修而言,竺姜表面走投无路,实际以剑对剑,利刃与利刃的交锋少了些腌臜,反而更能放开手脚。
一个人的运气是有限的,漫长的人生中,永远存在几个时刻,明明知道自己注定失败,依旧会义无反顾地前行。
软趴趴的竺姜挺直她的脊背,面朝对手,恭敬行礼。
一个真正的剑修该如何战斗,请穆潜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