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姜的对手丁延,是个形容瘦弱的男孩子,看上去像是永远睡不醒,半睁着眼,吊儿郎当地立在台上。
这场比赛的判官恰好是竺姜上次报名时遇见的那位师兄,他挥动一面红色小旗,示意比赛正式开始。
判断输赢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把对手打得倒地十个弹指的时间以上,另一种是把对手直接打下擂台。竺姜和丁延显然不是那种可以把彼此踹下去的野蛮修士,所以他们比的就是谁后倒地。
竺姜大致想了想最后如何把丁延困在地上,还好是个瘦小的,要是真来个猛.男她也顶不住。
他们二人刚开始的时候都挺消极,符修阵修本来就是以防御著称,需要从对手那里借力打力。看到他们老年人散步般绕着擂台转圈圈,看台上唱起了嘘声。
梁致:“这也太高深莫测了吧?”
舒夷:“还没开始,竺姜在开小差。”
“……”
竺姜本来不想先攻击的,绕了几圈被逼烦了,直接流气化金开始试探,云野中充盈的灵气化为细细的金矢,受到竺姜的控制,朝丁延涌去,丁延几乎霎那间就祭出三个防御阵,挡下了金矢,二人开始正式交锋。
金系法术一出,丁延心中便有数了。他没有急着画完阵,一直在等待时机。
丁延的反攻主要是以火流星的形式,飞火飞沙,竺姜用了一张招风符吹散,顺便加强一下金刚甲,她踩了剑,向流星的方向飞去,要近丁延的身。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弯弯绕绕的战术,每一步行动都只有一个目的。
丁延是期待竺姜用招风符的,一招风,她的视线绝对会受影响,融合六阶修士的眼睛,绝对达不到穿破业火狂沙还能准确定位他的程度。他借机迅速地布好了阵,在竺姜还在找他时御剑上行,站在大阵的中心,以辐射方式朝四面八方投掷火星,继续混淆她。竺姜没有理那些火星子,压低飞行的高度,避过浓烟,仍朝刚才的方向行去,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进了个圈,不快点出去就麻烦了。丁延看时机差不多,准备收网,不能再让竺姜往外跑,他熔了半数流星,使之变成烧着烈焰的熔岩球,堵住竺姜的前路,又往她脑袋正上方来了几块。
“哔──哔──哔哔哔──你特么想nèng死我啊──”丁延的攻击非君子所为,竺姜有被气到。她没有御剑避开那些石头,直接点石成金,再原路踹了回去,顺便送丁延几句脏话。她往前估计来不及,便御剑而上。她确实小看了丁延,方才二人转圈圈时,她没有进入状态,丁延早就开始布阵。
丁延大部分灵力注入到阵法中,来不及恢复,闪躲不力,被踹回的成金土坷垃撞出内伤,咬牙继续,终于在竺姜快要逃出之时启了阵。
梁致他们才因丁延被击中而松了口气,下一刻就看到擂台四周火龙突起,把竺姜的影子吞没了。
“完蛋了。”梁致哆哆嗦嗦道,擂台上的火光还倒映在他的瞳孔里。前排的三个女修抱作一团,徐逍遥嗑瓜子的速率放缓。
舒夷正襟危坐,语气依旧平稳冷静,“竺姜开小差未抢到先机,动作慢让对手启阵,眼下不过是自作自受。”
柳去尘挺着急,他总觉得竺姜浴火的画面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何时何地见过。前面那个男修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句句在理。他看得出来丁延比赛很认真,也为竺姜捏了把冷汗。
竺姜被火围住的那一刻,心中有千万句mmp,他们阵修的大招果然还是放了下来,她只能微笑面对危险TAT。她看出来丁延是个土火双灵根,没有像她弟那样异变,单个拎出来绝对比不上她。这个酷炫狂拽的吐火阵肯定耗了他不少灵力,他现在应该在阵外观察情况,等这个阵把她的灵力耗光,再来给她最后一击。
竺姜身上的金刚护甲隐隐有熔化之势,她也不能使用过多灵力维持,快被烧得意识模糊。这个猥琐的吐火阵会吸收灵力,她的外放灵力越多,受到的反噬越大。
要是能下场雨就好了!
对,下雨。虽然没有水行的法器,但仍有其他办法。竺姜强打精神,翻了几十张风系符纸,终于找到了飓风符。烟气上行,受凉成雨,一般的风吹不凉,那就飓风吧。
她从柳叶上跳下来,把飓风符粘在上面。以她的修为,刚刚好够用意念御剑,成剑阵又少了火候。她的意念驱使着柳叶在浓烟飞石中勇往直前,到达烟气消散之处。她的柳条匕被她灌注了全身一半的灵力,猛地被抛向柳叶,启动了那张飓风符。
暴风骤起,横扫千军。
一阵阵风裹挟着凉意,到达看台。火阵带来的燥热荡然无存。黑云笼罩,一束电光开天辟地般袭来,顷刻之间就来了一阵暴雨。竺姜利用之前的观察,甩出十几张镀金雷符,精准地插在吐火阵的阵纹上,她虽然阵法考试不及格,但并不代表她基础知识不行,只是举一反三的本领差了些。
她要引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