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评这个没有好处拿,我懒得参加。”她是真的懒得参加,最近收的话本子有点多,不光有情情爱爱的,还有断袖分桃的,她要抓紧时间看完,免得后面忙起来给浪费了。
“怎么叫没有好处?”紫函,子涵一人挽起竺姜一只手,今天要是再套不出她一句坏话,铁定是不会放她走。
“竺姜!我忍你很久了!坐没坐相,讲重要的一个字不听,最近是突破了还是还是丹药嗑多了,怎么就这么闹腾!”徐逍遥一句石破天惊,救竺姜于水火之中。其实他真的好恨,竺姜今日鸟都不鸟他,简直恶行滔天,罄竹难书!
“弟子知错。”竺姜起立给徐逍遥赔了个礼,顺势甩开了小杨小周。
美女如云,姐妹情深,难分伯仲,背后捅刀。这就是成为符修的烦恼吧?她几月前还对符修有极大的偏见,还不是已经成为了自己过去最看不上眼的那种人?她咧一边嘴巴,阴阳怪气地苦笑一声,御剑出了停云峰。
今日虽然是竺姜的生辰,但要做的事真不少。她出了停云峰就往云野奔去。云野是修士炼体的场地,今日会有师兄在那里检验近几月的炼体成果。竺姜也就十岁以前会专门炼体,她无法理解长老们为何要如此重视炼体,要是真的沦落到要用一具肉身去抵御攻击,那还修什么仙呐!竺姜今日前去检验四肢协调力,不能使用一点灵力。就这几月的锻炼情况来看,将会有一场恶战等着她。
一位负责的筋肉男师兄早早在云野等她,竺姜一下飞剑,他就迎面抛给她一只球。没用灵力,竺姜果然接不到,只能跟在球后面跑,跑都跑不过那只球。师兄捡起球,给她示范了一下稍后要完成的动作,从现在的位置,左右两手交替拍球,将球运至距对面那株桂树三步的距离,随后大跨两步,小跨第三步时跳起将球抛过桂树的高度,最后接球,结束动作。
师兄负责的不止她一人,前面的弟子早已完成。这套动作可谓是相当简单,师兄盘算着过了竺姜这一个就可以回去了。
师兄随后就发现他的想法过于幼稚。竺姜花了一刻钟好不容易拍球拍利索了,运球的时候球又满地乱跑,失去控制。师兄觉得一直在这一个动作上耗时间也不行,让竺姜先练后面的抛球动作。竺姜为自己的笨手笨脚而愧疚,愈发紧张起来,跨步的时候顺拐了,左脚又绊到右脚,面朝地摔了一跤。完了!不想见人了!她本想在倒在地上装死,却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大手拽住手腕,给拉了起来。
抬眼一看,不是筋肉师兄,是辣个龙须刘海男!
竺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不过理智地将那双含情狐狸眸瞬间切换为睥睨死鱼眼。
“这个交给我来吧,我看你也急着回去。”柳去尘还抓着竺姜的手腕子,好像要帮定筋肉师兄这个忙。
“多谢小师叔体恤,师侄先行告辞。”筋肉师兄把登记册交给柳去尘,开心地抛弃了竺姜。
“小师叔?”竺姜把扒在她手腕子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扯开,挺直腰,虽然比眼前人矮上一个头,她依然坚信自己是在睥睨他。
柳去尘淡淡地对着她笑,还特意弯下腰好让竺姜长长气势。可是竺姜就是从他吊起的眼角看出他阴暗内心不可告人的嘲讽。=_=
“你是不是奇怪怎么我俩同时进的门,怎么你还在当师妹,我突然就当上师叔了?”柳去尘一弯腰就离竺姜更近了,共用着她的呼吸,竺姜只觉面部发麻。
“不奇怪,我只是觉得你不配罢了。”
“再不配,现在也是我来管你的测试。”他仗着竺姜不能用灵力,故意自己用灵力把球引到手中,当着竺姜的面耍宝一般,用一根食指转着球。
“幼稚。”竺姜接过那只球,开始练起来。
有柳去尘在一旁盯着,她的动作又开始乱做,柳去尘看不过去,就一个一个过程拆开来教,两个人你来我往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最后还是柳去尘放水,偷偷用灵力帮了一下竺姜,她才磕磕绊绊地完成这套动作。竺姜长吁一口气,环顾四周,发现暮色四合,云野上的人早已走光。她一脚踩在柳叶上,像是在踩柳去尘的脸。柳去尘前前后后一句生辰快乐都没有提,铁定忘了,这个人是没有心的,高兴的时候撩你一下,嫌弃了就把你当秽物。
柳去尘看竺姜不说一句话要走,皱了皱他那两道如雁翎刀一样的眉,再一次拉住竺姜的手,直接扣住她的五指。
“生辰快乐,之前对不住你了。”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掏出一个藕色香囊,递给竺姜。
“我谢谢您啊!”竺姜只当是补偿,没有推辞。另一只脚也踏上柳叶,作势要走,“请您高抬贵手。”
柳去尘显然没放,他还有话要说。
“竺姜,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怎么,原来你喜欢的不是某个人,而是符修啊!我当了符修就能让你回心转意,那当初我还难过个什么劲!”竺姜冷哼,“这么快就不喜欢你另一个符修妹妹了?”
“你只当我当初是瞎了眼。”柳去尘感到竺姜想努力把手抽出来,遂扣得更紧,没有答复就不会松开。
“好一个瞎了眼。那你也只当我当初蒙了心。”竺姜继续冷哼。
“如果你不相信,能不能先做朋友,你亲自看一看我变了没有。”柳去尘的这句话里含了十成十真心,开口也就强硬起来。
“能让我先走吗,你一个当师叔的人,别太孟浪了。”竺姜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想乘机和柳去尘干干脆脆吵一架,自己却好像突然被抽去了气力,只能绵软地求饶。
“你能不能答应?”竺姜先败一局,柳去尘乘胜追击。
“嗯。”
柳去尘当她答应了,便放开了她的手。竺姜没等他反应过来,嗖──逃走了。他目送竺姜摇摇晃晃地御着剑,看她拿起袖子揩了把脸,渐行渐远……他孤独地站在云野中央,溶进苍茫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