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知道她急,忙拉着魏子梦一块跑。子梦体胖,没跑几步就喘着摆手说跑不动了,青黛只好自己去了。
那里已经被许多人围着了,邵氏见青黛来了,赶紧把她搂着,只在外面看。
里面那株巨大的黄夫人已经残败的落在地上,漂亮的花瓣洒落一地。颂香紧紧地抱住那粗大的花茎,眼里垂泪。
这是父亲三年前种下的,父亲觉得一直让她呆在西南,没有礼数,怕以后是个没人要的姑娘,她也被送回来了。
三年来,这朵黄夫人一直在和父亲一样关注着自己。
颂香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要伐它。”
青黛也想知道为什么,这文昌公的女儿与这株花有什么愁怨吗?
“不是我弄的,母亲你信我,不是我弄的。”柴馥慌张地摇着文昌公夫人的衣袖,颠三倒四道:“我一过来,这就成这样了。”
丰氏提醒:“可是,姑娘的刀是怎么回事。”
柴馥哭道:“不是,我——是一个婢女给我的,说她肚子痛让我拿一下,一会就回来。”
这听起来啼笑皆非,一个公爵的女儿,帮婢女拿东西。
柴馥在席上多喝了俩杯果酒,被冷风一吹有些不胜娇弱,正好走到花园里醒酒,一个婢女拿了什么东西给她,套在罩子里。
她晕乎乎的在那等婢女回来,婢女没回来倒是听到有人在后面宴墙叫喊,她就跑过去看。
便是一地黄花残败模样,吓的酒醒了不少,手中的东西掉落。
竟是把刀,哐当一声掉落。
这恰好被几个闻声而来的婢女看见,也是吓得不清,四处逃窜而去。
柴馥心知中了计,奈何脑子还是麻痹的,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她。
她只能一个劲重复:“不是我,我遭人陷害了。”
文昌公夫人很是头痛,这虽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但也是代表文昌公爵府的面子,现在搞得如此狼狈,文昌公爵府丢尽了颜面。
她只好蹲下去安慰抱着残菊垂泪的颂香道:“好孩子,别哭了。明日我叫人去西南再带一株,快擦擦眼泪。”
颂香置气不理她,哽咽道:“这是我父亲留下来陪我的。”
邵氏也给她擦眼泪:“那明日就亲自去云麾将军那里,再给你讨一株。乖孩子,今日委屈你了。”邵氏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
青黛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明白颂香的感受,大概和当初她看见李氏烧了音妙留下来的衣物一样难受。
无力又悲痛。
她哭着求李氏不要烧,哭到声音沙哑,她甚至伸手往火盆里去捞,被李氏一脚踹开。
那日后,她大病一场。
云麾将军夫人也赶过来抱住颂香,打着圆场:“这孩子,为一朵花哭成这样,等你爹回来该揍你了。”
她其实也难受,云麾将军已有三年没有回来了。
在人群缝隙中,青黛隐约看见一张抑制不住的笑脸。她心中一动,似乎知道了什么。
那个人不是想让柴馥难堪,她想让柴馥背后的公爵府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