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放低姿态:“姑娘息怒,是我老了,犯了浑,我给红樱姑娘赔礼道歉。”说着跑过去扶红樱。
红樱恨不得现在吃了她,打落了婆子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杜婆子见她如此,也跟着赔礼。
青黛只淡淡,进了屋。
她伸出手扯了扯红樱的袖子,问道:“疼吗?”
红樱脸上泪痕未干,却也只是摇头,说不疼。
她打小在镇英公,随后来夫人去了卫家,十几年来也都是被叫一声红樱姑娘,从不曾有人敢和她红过脸。
今日闹得这样狼狈倒是头一遭,看着下面小心翼翼的青黛,她抹抹眼泪,挤出一个笑:“无事的,五姑娘。”
青黛在心底细细盘算着。
忽的抬起头,坚定地看着红樱:“你放心!”
放心什么她也没说,红樱看着那双眼睛,却感觉心安。
喜珠打来一盆水,伺候红樱梳洗干净了。
青黛愣愣地瞧这她们俩,喜珠虽然实诚,但是个粗心的,红樱又与那些婆子闹翻了。丘大娘年迈,腿脚不利索。这件事给谁办呢?
她暗暗斟酌着,得找一个细心的,一个细心的,细心......
青黛烟波微转,微微绽开笑容,她晓得了。
外头茶水开了,咕咕地沸腾起来,高大娘把茶壶拎起。
到偏房问道:“可兰姑娘,你们房里要水么?”
可兰方才被那撕扯的几人撞了一下,腰肩都有些酸痛。闻声应了“要的。”
“好姐姐,我胳膊酸,你帮我去充一茶壶。”可兰央求着正在做活计的木棉。
木棉看了看她,把活计放下,充了茶壶。把一杯水递给她:“诺,喝吧。”
任旧坐下忙她的绣品,可兰好奇地往她那看。
藕色的绸料子上绣着并蒂莲,绣法整齐漂亮。不禁羡慕道:“木棉姐姐好厉害啊,这是给谁绣的。”
木棉满意地摸了摸绣面,道:“娘子叫绣的,说是四姑娘的帕子用旧了,叫我给绣一条新的。”
可兰脱口:“可是你已经跟了五姑娘了呀。”
她没敢往下说,既然跟了五姑娘,就是五姑娘的丫头了。哪有还为四姑娘操劳的道理。况且五姑娘也没帕子。
木棉只轻飘飘地看她:“可兰,我只跟着娘子。”
她的话轻飘飘的,却极有力压在可兰心上。
是的,她也是跟着娘子的。竟在这里服侍了几天,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
见可兰缄默了,木棉也只自说自话:“不过这五姐儿是当真厉害。昨天到给她反将一军。”
可兰怔怔,道:“怎么说?”
里一针,外一针,缝合地严严实实。木棉手上翻花似的,专心对付那块帕子。
“你不会真以为连翘傻到自露马脚吧?外头人不知道,你是娘子身边人也不知道吗?”她捋了一把线,挑了水红色:“有娘子在,怎会让连翘平白无故折了进去,定是五姑娘说了什么。”
可兰并没有想过这个,只当青黛是个孩子,也不会有什么算计。被木棉这样一提醒,后面倒是出了点冷汗。
她们这位小主人,似乎不比钱氏好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