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盏在门外说,她捂着自己的伤口,疼得死去活来的,但还是强忍着痛回了话。
一个青藤卫过来扶住她,边往外走边小声说道:“唉,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待着啊,受那么重的伤知不知道啊?救了你多久才把你救回来,少主都已经回来了,你歇停点吧你,我们不会照顾好少主吗?我们照顾不好少主?你一天天的,回去躺着吧你!”
“那我不是高兴吗?我不想见见少主吗?自从少主回来,你们就说我这儿伤着了,那儿伤着了,不能乱动,好意思啊你们,我就不去躺着,怎么了?我偏要走……啊!”云盏的动作可能碰到了伤口,疼的顿时歪牙咧嘴的。
沿路看见的青藤卫都忍俊不禁,云盏又不能大声的吼他们,害怕吵到薛浸衣,只能用眼神一个一个的瞪着他们,最后瞪都瞪不过来了。
等他们走远了,宋邶才开口,说:“看来你的人真的很忠心于你啊。”
“跟你有关系吗?赶紧说,说完就出去。”薛浸衣的态度又转了一个弯,越发的冷漠了。
像她这样,宋邶知道,若是再不说正事,她一定会动手把自己的赶出去的。
“周隐,应该就是我们目前跟着这条私盐线上幕后的黑手,邹林的那本账册确实不能证明什么,也有可能是栽赃陷害,但是我只能根据已有的线索这样推断,”宋邶见薛浸衣面色不改,他继续说道,“你金檀周家的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但是我毕竟还是要给陛下一个交代,所以我要跟着你一起去金檀。”
薛浸衣扶额,说了个半天,他终于说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说你难道自己不可以去吗?金檀就在那里,也不会跑,你若是正当的理由去,难不成还会有人拦着你吗?”薛浸衣毫不客气的反问他说,“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不想猜,即便我猜得到,我更不喜欢别人给我打哑谜,要么说出来我考虑考虑,要么现在就出去,私盐这条是你能查就查,查不到就算了。”
薛浸衣原本还想要说什么,但发现宋邶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并不是在听她说话。
“你别光看着我,有什么事情……”
“薛浸衣,”宋邶打断了她的话,他拿起茶杯,仔仔细细的把玩,但却迟迟都没有说话,正当薛浸衣又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正掐着点开口,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来杭州城的时候,就在西湖上泛舟的时候,我和你说的话吗?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我给你复述一遍。”
薛浸衣连忙说:“我不管说的什么话,我不想听……”
“那个时候我问你,你是不是在耍我?你却一直用各种理由推脱,什么家事啊,涵养啊,年龄啊,现在想想,你果然是在耍我。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我知道了那些真相之后,我会去想的很多,我发现,其实很多时候你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你的某些行为都在告诉我,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先入为主了,或者是我本身就没有那么仔细。”
其实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依稀还记得某些细节,比如在苏州城的时候,他们跟踪邹母和那个瘸子,在路边喝茶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还问过,她以前不是喝酒就是喝浓茶,什么时候改成了淡茶,可她一句轻飘飘的解释,他居然就信了,也没有去细想。
他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是该怪自己对那个时候的周知许太过信任还是怪薛浸衣太会掩藏自己。
宋邶想着想着就苦笑了一声,他仰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丝笑意的看着薛浸衣问道:“我现在还有一些问题也想要问你,就是那个时候我在暗娼馆的时候,本来事情都进行的很顺利,但是邹夫人就带人来了,来得那么大张旗鼓,搞得我措手不及,不得已要离开,那个时候也是你做的吧?”
是她买通了茶楼的人放出的消息,薛浸衣不否认,她坐下,把刚才宋邶给她斟的茶倒掉了,自己重新又斟了杯,她把茶杯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一下,那热气飘了飘,薛浸衣就看着那热气说道:“确实那件事情是我干的,不过我不是故意给你添堵,那是我要做事的方法,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在暗娼馆,想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反正最后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呵,那你为什么这一次却要亲自在杭州出现?”宋邶想到在大牢里他们过的那几招,他疑问说,“那个时候你出现在大牢里,你和我过了几招,你难道就不害怕吗?怕我那个时候就发现了你的身份?”
薛浸衣放下茶杯,好以闲暇的看着他,嘴角上扬道:“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宋邶,你要是现在只是想来给我翻旧账的话,你就可以走了,我跟你之间……”
“我跟你之间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结束。”宋邶十分笃定地说。
薛浸衣瞬间上扬的嘴角就垮了下来,她咬了咬牙,她忽然反应过来宋邶刚刚和她说的话,在杭州城来的第一天,他们俩一起在西湖泛舟时,就在欧阳老爷出事的前一刻,宋邶和自己说的那些话,那意思才不是说什么耍他呢。
而是在向自己告白啊!
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薛浸衣顿时底气就不足了,她无奈扶额,这一天的时间她只想着自己恢复身份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做,又该怎么处理周媞和金隼的事情,完全没有想到她欺骗宋邶不完全是欺骗了他的信任,还有感情,自己还是周知许的时候,对于这件事情就觉得头痛。
现在想想真的想给自己几耳光,明明是周知许的时候,那么有机会为什么就不下定决心地拒绝他,反倒给自己在后面埋了这么大的一个雷。
宋邶见薛浸衣捂着额头一言不发,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站起来说:“或者是我没有表达的太清楚,那么现在我再清清楚楚的和你说一遍。”
“宋邶……”
“薛浸衣,你接下来把我的话都听清楚,以后我再要说起这些事情,你可就不要再装作没有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