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笑道:“我们俩不是说好了做盟友吗?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也不知道我的,但是这种事情有可能会波及到我,是不是应该找我商量商量再行动。”
“你的意思是反对了?”女子问。
温枳摸了摸拂尘,他望向天上被黑云遮挡了的月亮,他说:“我没有想要反对的意思,毕竟我也没有出什么力,但是我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你若是这一次行刺失败,很有可能就会暴露,费了那么多力气才到宫里来,你难道就真的想功亏一篑?”
那女子冷笑一声,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她厉声道:“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才进这大明的皇宫,我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想不想杀薛浸衣无所谓,你只要不挡着我的路都可以,我之所以来到这大明宫里,就是为了要薛浸衣的命,若是机会摆在我面前,我还不要的话,那我做一切什么意义?”
劝一劝了,好坏也跟说了一遍,可这还是要孤注一掷,温枳也没有办法了,他向她抱拳表示佩服,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边走便自言自语道:“这么不能忍,能成什么大事。”
她培养的那些杀手,温枳也曾见过他们的身手,着实不低,但是跟青藤司那些人比起来,打个平手,倒也不一定吧,更别说和薛浸衣对打,按他们的那个水平薛浸衣一个人就足以对付他们了。
还真是被仇恨给左右了情绪,她此番的行动必定会失败,既然明白,薛浸衣回来放出这么多消息,就是为了钓他们上钩,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么冒冒失失的动手,不就是把自己往敌人的刀口上送吗?
愚蠢。
温枳觉得不应该再跟她继续合作下去了,这样下去他费了那么多力气潜伏这么多年,自己还没有动手,就先被人给连累了。
“唉,”温枳摇摇头,他发觉自己走到了太后的宫前,明明有一条近路,却非要绕路,他今天晚上也是魔怔了,正要离开,却见宫门忽然打开,有人出来了,他轻唤她一声,“见月。”
见月看向他,面无表情的问:“有什么事?”
温枳脸上挂着笑容,他往前走了一步,指了指太后寝宫的大门说:“你今天不是出宫了吗?怎么还在宫里呢?”
“关你什么事!我不能在宫里?”见月白他一眼。
“没有没有,”温枳连忙否认,他说,“现在也这么晚了,宫门已经下钥了,不然我们逛逛?”
见月一脸冷漠的看着他,见他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便把语气放轻柔些,说:“不用了,青藤司和宫中之人不宜走得太近,况且今夜我还需要给太后守夜,我现在出来不过是太后突然想吃薄荷糕,想起御膳房有做的,派我去取罢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她向他点点头就走了,温枳目送她离开,眼神温柔,直到见月走得没影他才收起来脸上的笑意,转身离去。
月光淡去,天色渐亮,杭州城的破晓稍稍有些微冷。
薛浸衣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感觉到了有些微微冷,于是睁眼对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冷华说:“你先回去歇着,身体的寒毒别发作了。”
冷华不肯,他说:“谢少主,不用,我去披一件外衣就行了。”
“也行,”薛浸衣挑了挑眉,目光扫过前方跪着的两个人,周媞早就已经昏昏欲睡,金隼倒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自己死死撑着不敢睡,但却是时不时的在关心着周媞的情况,薛浸衣叹了口气,说,“跪了一个晚上了,怎么样?谁先说?”
周媞听见她的声音就醒了,她和金隼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先说话。
“都不说话是吧,也都不肯承认是吧,那好,来人,拖下去,五十军棍。”薛浸衣挥挥手,上前两个青藤卫,一左一右的摁住金隼,周媞一看薛浸衣是要动真格的,那手腕那么粗的军棍立刻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金隼完全不反抗,周媞焦急的挡在了金隼的面前,连忙说道:“别打、别打,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什么都说,都是我的错,你别打他。”
“不是的,少主!”金隼也开始辩驳了,他抢在周媞前说道,“是我,当年周媞小姐选中我的时候,我就对她暗生情愫,是我,是我先对她表明了我的心意,是我辜负了青藤司,给金檀周家蒙羞了,您怪我就好了。”
冷华已经披上了衣服,他沉默的走到薛浸衣身边,说:“已经查清楚了,周媞小姐和丈夫确实是不睦,整个杭州城都知道,只是表面上不说而已,一查就知道了。”
“不睦是一回事,不睦你大可以跟我说呀,你大可以回去金檀提合理啊!你丈夫不是一个非要逮着金檀周家不放的恶人吧!他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既然不想在一起了,那就分开呀,和离再嫁和红杏出墙是两回事,”薛浸衣有些生气了,原本以为,曾经的姑苏周家发生这种事情,被她杖杀之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出现了,但是没想到居然在嫡系出了事,“周媞,我记得当年祖母逼着你嫁到杭州的时候,我虽没有出手阻止,但我也告诉过你,你若是不想嫁,你大可以跟我说,你也没说呀!我还跟你说过,若是以后过不下去了,你也可以跟我说,你也没有跟我说呀!你莫非真的是想重蹈姑苏周家的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