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邶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周知许,说:“我先过去,你就在这里,给我安分点。”说完,犹豫了一下便往宋延那边去了。
此番被倭寇突袭,大明的战船必定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从这边海面上看去就有一艘战船已经“伤痕累累”了,怕是此番杭州城要花费在休整上的财力不小了。
“让开!”一群人挤过来把周知许推开了,若不是冷华反应极快的抱住周知许,周知许怕是一个踉跄就会摔倒,冷华一众人由着王绮带着走过去之后他才松开周知许,王绮还向他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而周知许一冒头就是一张要杀人的脸。
冷华连忙捂着她的嘴巴,把她往从楼下拉,还不停的劝说:“冷静点、冷静点,那是东锦王妃,他们一向看不惯金檀,这一次她是故意撞我们的,算了算了,看在东锦王这一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陛下那里肯定也是逃不过责罚,势必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我们就暂且原谅他们以后再算账。”
其实冷华连忙把周知许拉开,并不是担心周知许怎么样,而是担心王绮把她认出来,王绮要是真的认出了她,那青藤司锦衣卫还有这宋家,肯定是要在这杭州城掀起一场风波。
况且害了周知许的人连影子都没有出现,他们要是现在就把周知许的行踪暴露了出来,万一那些人卷土重来,他们将是防不胜防,周知许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不能再出任何事情。
曙天听说了倭寇撤退的事情之后,刚刚把周媞那母女俩安顿好,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城楼,一到城楼下就看见了冷华拉着周知许想阻止她做什么事情,而周知许看着是一动不动,可却是要马上就发火的样子。
那种眼神像极了小时候和别人一起掏鸟窝,被别人抢了鸟蛋的眼神,愤怒而蕴藏了无数的狂风暴雨。
见到曙天,冷华才试探性的松了手,周知许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好了好了,我不去不行啊,我先回府衙了!”边走还边嘀嘀咕咕,看样子应该是在骂冷华。
曙天看着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曙天,你马上去办一件事情,去找欧阳佐,他知道东瀛太多事情了,到现在却还不知道东瀛已经放弃他,所以我要你现在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他权衡利弊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冷华之所以让曙天也去,就是担心有那个白靥和东长老的存在,云盏腾不出手。
“好。”曙天记得云盏是带着白靥他们去了欧阳家的剩余几家盐庄,只有盐庄才是修在最隐蔽的山林之间,有草木和其他东西做遮挡,是欧阳佐手底下倭寇最好藏身的地方,虽然上一次盐庄的事情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但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云盏只好赌一把,与其盲目寻找,不如就从盐庄开始。
而欧阳佐必须要保护好,他现在是整个杭州城内最有价值的暗桩,他所知道的东西绝对不少,若是倭寇真的已经放弃了他,那肯定是要派人来杀人灭口的。
就在杭州城内,大多数人忙着休整,青藤司锦衣卫忙得追查顺利的暗桩下落时,没有人特别注意到,有一艘船悄悄地绕过了刚刚打仗的那片海域,即便是看见了,也恐怕只是觉得路过的几艘船罢了,因为那艘船跟倭寇撤了退的那几艘也长得也不太一样。
宋邶下城楼去找周知许的时候,余光扫过了那艘船,他并没有太多的注意到,因为并不是一艘战船没有什么危害,但他还是在下城楼那一刻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多看了那艘船几眼,他总是觉得那艘船怪怪的。
“大人,大人,不好了!”宋樗站在城楼下,他身上全都是鲜血,看起来应该是别人的,他挥舞着自己的手臂,扯着嗓子喊,见宋邶终于转过头来看见了他,他使劲喊,说,“大人,云盏被袭击,为了保护白靥和东长老重伤,欧阳佐跑了!”
宋邶一听这话脸色马上就变了,他疾步跑到宋樗面前,神色凝重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云盏在得到的消息之后,想先把白靥她们送回大牢派人看守起来,再去搜查那些暗桩的下落,但是刚到了其中的一处盐庄便被埋伏其中的暗桩给偷袭了,云盏本身是可以跑掉的,但她为了保护受了伤的白靥,还有那个故意拖后腿的东长老,受了重伤,那些杀手应该就是冲着欧阳佐来的,云盏为了保住欧阳佐的命,放他跑了。”宋樗是偶遇了他们,还帮他们抵御住了那些人,云盏让他回来报信,“曙天已经去了,云盏的伤有点儿重,我过来的时候已经通知了沿途青藤卫。”
“周知许?”宋邶忽然想起周知许刚刚好像是跟着冷华一起走的,冷华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会不会也已经去了云盏那边,那周知许在哪里?
宋樗回想了一下,沿途并没有发现冷华,更没有看见周知许,他说:“我在回来的路上并没有看见冷华,但是青藤卫都在往一个方向走,估计是冷华发布的命令,但是周知许是一点消息没有。”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找不到人了,但杭州城内现在比城外的还要混乱,宋邶第一次感觉到了心慌,那一种慌到的心脏不停的乱蹦,连站都有些站不稳的感觉。
他言语不稳道:“宋樗,马上带着人全城搜查,一定要把周知许给我找到。”
“大人,这样做,可能会吸引王爷和王妃的注意力……”
“快去!”宋邶有些痛苦的吼了一句,现在事情通通出乎了他的意料,欧阳佐也好,青藤司云盏也好,包括倭寇的突然撤退,他都没有想到过,而是一切的一切,恐怕有人早就想到了。
甚至,有人很想要看到这一切,通过这一切实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