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知许疑问,“她都伤成什么样了。”
宋邶倒是比周知许冷静,他问:“有没有别人进过的痕迹?”
云盏摇摇头,她解释道:“我一进去里面所有的陈设都没有变过,手下的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欧阳芙应该是自己跑了的,并且冷华当时说过的,她伤得很重,命不久矣,但不一定是不能行走,这个时候根本没有看守,”她转头看向白靥,说,“这小子刚刚就想撬锁逃跑,被我撞了个正着,不排除欧阳芙自己逃跑。”
“可是她跑什么呢?”周知许不禁提出疑问了。
宋邶阴沉着脸,欧阳芙活不了多久,以他见到的欧阳芙的伤势,他不觉得欧阳芙一个人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就算是这里已经没有人看守了。她为什么逃跑?只有一个原因,去找欧阳景,要是她背后有人帮她,欧阳景就必死无疑了。
“去把傅闽南找来!”
正如同宋邶所料,欧阳芙现在就坐在欧阳景面前,因为大火灼烧了她的后背还有大腿,她连站都没有办法,只能像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瘫在椅子上。
欧阳景冷眼看着自己妹妹,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大哥,你怎么,没有什么话要对妹妹我说的吗?”欧阳芙侧着头看他,此时欧阳景才看见她脸上的那一道伤疤,是烧伤,很大一块,自己的妹妹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欧阳芙见他不理会自己,却更加是有兴趣的一直责问他,说:“你为什么不救我?我不是你的妹妹吗?你不是从小养我到大吗?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明明就是你做错了事,你推到我身上,你知道不知道,在你没有让锦衣卫杀我之前,我都没有想过要怎么样的,可你呢?一直就想着害死我让我来替你背着个黑锅,那一场大火,你还想着报复我,你居然把我推进火海里,你还是不是人!”
哪怕是欧阳芙现在这样疯狂的骂他,他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完全看不见有这么个人一样。
欧阳芙说得自己都有些累了,她现在也不能乱动,见自己的愤怒欧阳景完全不当一回事,她也就不再多说了,而是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匕首,慢悠悠的站起来,缓缓走向欧阳景,然后把匕首直接刺向了他的肩膀上。
“嗯!”欧阳景一声闷哼,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肩膀,血流不止,可见欧阳芙下手之重,但他还是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就算是今天死在欧阳芙的手上,一切也都改变不了了。
看着他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欧阳芙简直觉得把自己带大的那个大哥可能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死了,现在面前的这一个不过是个被权力和利益驱使的傀儡。
就在欧阳芙准备收手的时候,欧阳景忽然就开口了,他阴森的眼神盯着欧阳芙,说:“欧阳芙,芙儿,大哥知道你下不了那个决心,杀我更下不了那个狠手,只是你觉得自己已经要死了,好歹也要为自己做点事情,所以你现在才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说的,你审不了你大哥,还是叫你背后的那个人出来吧。”
“我没有……”欧阳芙还想要辩解一下。
“呵,”欧阳景笑着摇摇头,他像是在嘲讽一样,“芙儿,你要知道你是我带大的,我自然洞悉你的一切本领,你自小娇蛮无礼,什么也不会,就连在生意上的事情也做的不过是节节败退罢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本事,更别说你现在这种身体的情况,想要从大牢里逃出来的,见到我,还拿起匕首想要杀我,若是你背后没有人帮你,谁会相信呢?”
“哦,是吗?”阿金原本就站在门外准备一直这么听下去,就让他们让兄妹叙叙旧,欧阳芙杀不杀得了欧阳景,这不是问题,反正他也活不了,若是欧阳芙能够问出些什么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他没有想到过欧阳芙不禁猜测,被欧阳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老底给揭了,果然是成不了什么大事。
阿金缓步走到欧阳景面前,从欧阳芙手上一把拿过匕首,他笑着看欧阳景震惊的表情,他反问道:“怎么了?欧阳大少爷,见到我很惊讶吗?”
欧阳景没有回答他,但他心里自然是惊讶的,怎么可能不惊讶,他当时去黑市买通东瀛杀手杀自己父亲的时候,就是面前这个叫阿金的男人出来接待他,并且向他出谋划策推荐杀手。
“这一切都是你谋划好的?”欧阳景问。
阿金冷笑一声,他无语的嘲笑道:“欧阳景啊,你未免太把你自己看的重要过头了吧,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杀父这件事情很稀奇不成,或者你觉得我就为了你一个人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兜这么大个圈子为你谋划这一切,脑子有病吧你,”随后他嘲笑完了这件事情,还顺带说了一下欧阳芙的事情,“不过你倒是心机城府很深啊,心也够狠,自己的亲妹妹,自己从小带大的亲妹妹,为了不让她挡自己的路,不让她阻挡自己的权势和富贵,居然从小就把她当成废物来养,原本一个长相漂亮大方的大家闺秀,如果涵养上稍加改正,说不定还能成为这杭州城内的翘楚,只可惜啊,遇到了这么一个大哥,自小却不想让你出什么名头,太惨了!”
听完这些欧阳芙的脸色惨白,可她已经恨不下去了,有什么比自己的大哥亲手把自己推进火海更打击她的呢?这些她都已经想过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清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欧阳景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不知道是阿金的话踩到了他的痛脚,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所面临的场景真的对自己很不利。
阿金嘲弄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仿佛是在说你这全身上下从头到脚,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呢?
欧阳景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他语气笃定道:“私盐。”
“你还知道啊,”阿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他蹲在欧阳景面前,假情假意的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唉,不是我说你现在的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又没有家产,又没有什么牵挂,对你的妹妹又是这个样子,那请问你还有什么把柄呢?既然如此,那何不干脆一点直接把幕后之人告诉我,做个交易,我保你这条狗命怎么样?”
狗命?
欧阳景心里忍不住一阵苦涩,看面上却还是一副蛮不在乎,甚至有些嘲弄的意味,他欧阳景自小再苦再难,也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被所有人围攻的时候,生意一落千丈,还被自己的父亲给赶出家门,母亲身死,妹妹从小便是个废物,他从来没有依靠过任何人,自己拼来的今天的这一切,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命要求别人来保全,甚至要跟狗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