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邶眼神一变,以比阿金快上无数的速度挡下匕首,阿金听见动静,一回头就看见宋邶就在自己身后,伸个手就能抓到他的距离。
“快走。”两人之间闯进一个人,正是宋邶想要知道的黑衣女子,她从一旁出现,隔开了宋邶和阿金,趁此机会,阿金连滚带爬的跑了。
宋邶见人也引出来了,便没有再去管阿金。此时刮起了风,将乌云吹动了,皎洁的月光再一次洒向了大地,宋邶这才看清楚眼前这女子,身穿着一身夜行衣,戴着比上一次在大牢里时更加密不透风的斗笠,完全看不清楚面容。
“你想见我?有什么事?”那女子还是在用腹语,这声音极为奇怪,让人听着很是刺耳。
宋邶开门见山道:“把欧阳景交出来,在金隼进去之前,只有你一个人进去过,欧阳景一定是你带走的。”宋邶很是笃定,因为他从跟上阿金开始,便发现了她也在,不过见着她没有被倭寇发现,他便觉得这个女人也会忍术,并且她动手杀了那两个发现她的倭寇时,出剑的速度确实让他惊讶。
女子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她语气十分不屑道:“我要是,不肯呢?”
“你是周隐的人。”宋邶想不到其他人,欧阳景最大的用处就是私盐线,这女子要是官家人是绝不会和他作对,只有是和私盐线一条的,才会在乎欧阳景,而邹林手上的那本账册,欧阳景后面的那个名字就是周隐,况且,阿金要真的是金隼,他也只会帮金檀周家的人。
女子拔出手中的剑,直指着宋邶,反问:“是,你当如何?不是,你又当如何?”她虽然先出了兵器,但却没有一丝杀气,看起来,完全不想要动手。
宋邶自然是察觉到了,不过他并不是不想动手,他缓缓拔出不归刀,这是他的佩刀,以绣春刀为原型,稍加改动,其刀锋更利,刀身更薄,杀人的时候需持刀人更加用力,但其伤人范围更广,程度更深。
“不归刀,果然是跟它的主子一样,看起来就十分的冷血。”女子就这么一说,然后就提剑往宋邶冲去。
宋邶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拿刀挡住了她的攻势,宋邶一个转身,刚好可以反击,却不料那女子一个翻身从刀身上翻过,直接跑了,霎那间就和黑暗融为一体了。
跑了。
这就更加验证了宋邶的猜测,这个女人也会忍术,但就凭这一点儿,不足以猜测她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就怕是是敌人,不明身份的敌人,是这个世上最恐怖的。
宋邶回到府衙,一走进大堂就看见欧阳佐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锦衣卫站一边,杭州城驻军站一边,青藤司又是另一边,但是青藤卫的脸色都很臭。
尤其是云盏,宋邶都怀疑在他回来前她和驻军刚刚掐过架。
“此期,你回来的正好,”一位将军叫道,“赶紧过来说说,这青藤司非要介入我们军队的职责,这是什么事儿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宋邶身上,尤其是王绮的眼神,其中威胁和担心居多。
宋邶忽视了她,转而看向柏峙,柏峙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并用眼神示意他,青藤司看样子是不达目的不罢手,大有要动手的架势。
云盏着实冷静不了,她又一次骂道:“我说你们这群老顽固,干什么要阻止?啊?万一倭寇真的来攻城,谁会死得最惨?不是你们吗?有毛病吗?”
王绮横了她一眼,回怼说:“锦衣卫把欧阳佐打成这样,他都没有说过一个字,谁知道他真的是你们口中的扶桑,还是假的,这消息若是假的,将士们岂不是白忙活。”
云盏连翻了几个白眼,没等她最后一个白眼翻完,王绮又说:“还有,你们说有个叫扶桑的倭寇就有啊?你说薛浸衣派了个人去倭寇那边传递消息,谁知道有没有呢?”她冷笑一声,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可以攻击的地方一样,她不停的质疑青藤司,说,“要是他真的还活着,为什么二月二的海袭没有消息?不会是他不相信我们,只想着把这些消息告诉你们青藤司吧?”
“你有病啊!”云盏彻底被激怒了,她拿着剑就想冲过去,只是刚冲出去几步就被曙天抱腰拦下。
“够了!”宋邶低吼一声,他向前走了一步,说,“杭州城今天晚上必须布置海战,刻不容缓,若是有人敢不听从,锦衣卫有权就地处决,宋樗立刻去办,锦衣卫巡查城内,若是放心有一个士兵没有作战,连带着其所属将领一并处决。”
“你觉得,你的话会有人听吗?”王绮吼道。
柏峙这一次先于宋邶开口了,他故作姿态的问道:“王妃,我们是锦衣卫,不是所属你们的军队,青藤司不动手是因为碍于军队,他们也是军卒出身,但我们不是,我们锦衣卫的职责就是替陛下看好山河和官员,如今你们不肯履行职责,我们当然就得动手了。”
“一件根本就没有证据的事情,空穴来风,我们怎么去履行!”
宋邶第一次用不耐烦的神情面对王绮,他的语气也很不耐烦,他一字一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今晚必须布防,违令者,斩。”
周知许双手叉腰,和云盏一起站在城墙上,云盏边给她剥橘子边气愤道:“不愧是锦衣卫啊!就算是军队,也得给宋邶几分薄面。”但是气愤归气愤,但云盏今天还是看了一出宋氏家族的互撕,看着王绮那老妖婆被自己儿子这么气,倒也是狠狠给她出了口气。
周知许斜睨她一眼,问:“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有必要啊!”云盏把橘子塞到她手里,高高兴兴道,“怎么没有必要?我跟你说,我看王绮那老妖婆不顺眼很多年了,要不是不想给金檀惹麻烦,我早就动手了,要是刚才那一幕老夫人看见了,肯定很高兴,这王绮作妖这么多年,终于栽在自己儿子手上了,哈哈哈。”
云盏毫不掩饰的笑声吸引了城墙的锦衣卫的注意力,傅闽南和柏峙站在一起,他阴着脸,低声说:“落井下石。”
柏峙听着这话,都不禁为宋邶感到悲哀,他摇着头站得离傅闽南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