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小春笋的手臂突然间松了一下,他惊恐的看向宋邶,像一只发现自己陷入危险的小动物,他原本白皙的脸此刻倒是有些异常的苍白。
宋邶当下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上前一步,靠在门边,确定了隔墙无耳之后才不紧不慢的问:“是谁让你干的?别说谎,我看得出来,你要知道,”宋邶的眼睛有些红,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阴郁,声音也沙哑恐怖,他说,“你说什么,我都看得出是否是真话,这个地方死一个男倌儿,没人会在意。”
小春笋抖了一下,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抱住手臂,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就又听见宋邶说道:“你拿了不少钱吧?那得有命花啊!”
“邹少爷,不行啊,不行啊!这客人们都还在呢,你要一个一个看,我可得罪不起啊!”老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又无奈又焦急,随着她不断的哀求,随之而来的就是各个房间不同声音的辱骂,越来越吵闹,也越来越近。
小春笋也慌了,他不知所措,刚才邹林应该在邹府门口见过他,这要是被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宋邶一直盯着他,见他是真的害怕,和他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宋邶觉得再这么下去,这家伙会吓死。
“行了,他过不来,外面有人来了。”宋邶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邹夫人挺着肚子,带着数十个从娘家带来的家丁,包括其中跟在邹母身边伺候的管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闯进了暗娼馆,本来处于不见天日的角落里,阴森恐怖、淫秽脏乱的暗娼馆倒是变得无比的热闹。
邹夫人见到邹林立刻上去就是一巴掌,不等邹林反应,马上又是一巴掌,她怒声大骂道:“你个混蛋,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去哪里不好,秦楼楚馆我管过你吗?你不回家我管过你吗?但是你为什么还是忘不了,忘不了孙翎那个贱人,她有什么好!”
“你骂够没有?滚回去,我有事要办。”邹林有气无力道。
邹夫人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越发来气,她摇摇头,气笑道:“邹林,那个暗娼不就是跟羽衣有几分相似吗?你用得着这么放不下吗?一个像你心上人的暗娼,有什么……”
“住口!”邹林没等她说完,一听见羽衣这个名字出现就直接给了她一耳光,力度大到直接把邹夫人掀翻在地。
管家大惊失色,连忙一瘸一拐的过来扶起邹夫人,邹夫人被打得缓不过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腿间已经流出了血。
“夫人,夫人,来人。”邹林本来完全不在乎,他早就想这么做,只是碍于自己的母亲,没敢下手,今天邹夫人的挑衅正和他意,不过见到邹夫人腿间的鲜血时,他还是慌了神儿,邹府的人连忙带着他们出去了。
等到邹府的人都走之后老鸨才敢收拾残局,没过一会儿就有个年轻人过来给钱,趾高气昂的样子,扔下了数十张银票就走了,眼睛都要长到脑子上了。
宋邶透过门缝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个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