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许一愣,耳根子悄悄的红了,她低声说:“那个,宋大人别开玩笑,影响不好!”
宋邶:……
“行了,我这次来是来告诉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明天跟我一起去杭州,走水路。”宋邶找了把椅子坐下。
去杭州?
周知许来了兴趣,往他那边凑近,问:“走水路是不是要经过苏州?”
“嗯。”
周知许眼睛里发出亮光,她连忙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箱子,然后抬头问宋邶,说:“宋大人,那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到哪里去等您呢?”
见到她这么殷勤的样子宋邶倒真的没想到,她对苏州的执念的这么深,应该是对自己过往的执念。
“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宋邶自言自语道。
“不怕呀!大人您是君子嘛!”周知许又开始倒弄箱子。
宋邶拿给她一张青瓷纸,说:“这上面写着,自己看,还有这一次我们是要去杭州和柏峙汇合的,还有很多事要忙,在苏州停不了多久。”
说完,他转身往窗户边走,周知许叫他:“大人,走门。”
宋邶脚步顿了一下,说:“我知道,我只是看看外面有没有人,不然别人看见误会就不好了。”
“你不是对我别有所图吗?怕什么?”周知许心想,果然又是在糊弄我。
宋邶回去之后就没有再睡了。
因为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热,就是……很热。
直到第二天站到甲板上之后被江上的清风吹拂,这才冷静下来。
“宋大人!”周知许带着自己的小箱子冲上了船,一边跑还一边挥着手叫着他的名字。
宋樗一见到她就像是看见了洪水猛兽,整个人都不好了,先是往旁边躲躲,然后低声嘀咕:“这女人怎么永远都在?阴魂不散。”
“宋樗。”宋邶喊了他一声。
宋樗乖乖的闭上了嘴,周知许没跑两步就到了他们身边,先是拍了一下宋樗的肩膀,然后再对着宋邶笑笑,说:“谢谢两位大人带我一程,小女子感激不尽。”
“哼!”宋樗不甘心的哼了一声。
宋邶没有再管他,而是转向周知许,问:“你跟着我一起去杭州的事情有没有跟青藤司说过?”
“没有啊!为什么要跟他们说?”周知许不解。
“没什么,就是青藤司这一次也会去杭州,可能他们会比我们先到,告诉你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宋邶没有再多说,可能周知许跟青藤司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多亲密,他可能多想了。
曙天看着他们的船越开越远,忍不住问一旁的冷华,说:“为什么不干脆告诉她一切?这样瞒着,她跟宋邶越走越近,等她恢复记忆,到时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来!”
“我觉得,少主比起薛浸衣,她更想做周知许,”冷华离开,等曙天跟上来,两人又坐了另一艘船去杭州,“周知许的身份安全,而且,有些东西比较容易查到,想过没有,为什么宋邶要带她绕路去苏州?”
“不知道!”曙天现在生着气,话都不想多说。
冷华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海上突遇风暴,将从两浙返航。
这是薛浸衣最后发给青藤司的信件,曙天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他问:“宋邶在怀疑周知许和青藤司的关系?”
“不光是宋邶,她自己也在怀疑,并且她确信苏州可以找到她要的真相,也是我们要的真相,我可以肯定,这一次从苏州回来,少主也会回来了。”
其实周知许察觉到了很多,比冷华想象的还要多,他们都忘记了,可能周知许的性格是变回了十二三岁的天真烂漫,可她十二三岁就已经出类拔萃,不然怎么培养出一批如同曙天等人的府兵近卫?
周知许静坐在床边,她现在有很多想法,但是大部分都不能被证实,自从她来到京都,很多人对她明里暗里的照顾和关注,都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其次,从十八层地狱开始,到二月二的盛会,都围着薛浸衣一个人,好的在关心她,坏的拼了命想要杀掉她,可她从来没有出现。
但所有跟她有关的人都对她很好,青藤司对她的态度,让她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跟薛浸衣难道是同一个人?可很多人告诉她,薛浸衣是一个让人畏惧的女人,跟她除了都是女人这个共同点,没有一个地方相像。
后来,慢慢的她自己也不相信了,她是忘记了过往,但她了解自己,自己性格懒散,平日里的爱好就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没事的时候就去听听曲儿,喝喝茶,上山打鸟下河捞鱼,她怎么着也成不了有“灭绝”之称的薛浸衣啊。
她姓周,顶多就是跟薛浸衣有点儿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