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午年,己酉月。宜淡定,忌浮躁。
“父老乡亲们,咱们静一静。接下来呢,我宣布咱们村五年一度的分田仪式正式开始了。首先呢,希望大家先以大队为单位站到指定的区域,由各大队队长看着组织安排一下,这也是为了方便待会的抓阄。”村长喊话道。
村委会前面的空地本身也不是很大,这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来了,虽然参与抓阄的可能只有家里主事的,但是毕竟是关乎一家人的生计,所以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来了。哪怕是小孩也大都过来凑凑热闹,村里很少有像样的集体活动,好不容易这么热闹,孩子们肯定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马头村一共也就百十户人,大约一共四五百口子人,在这十里村的基本上算是比较小的。百十户人一共分成了五个大队,一个大队平均二十来户人家,基本上就是按照各家所在的区域划分的。每个大队有个大队长,主要负责管理本大队成员的一些事务,说实在的也没啥好管的,说白了也就是个和事佬,再就是在田地的相关问题上可以咨询一下。
村民们在各大队长的指挥下,陆陆续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当然只有参与抓阄的人才需要排在指定的区域,其他过来凑热闹的也大都站在了会场周围看热闹了。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看上去还真不算少,或许是因为广场确实太少了吧。甚至有些人都上了墙头、爬上了树了。
由于章峰和陈焕分属不同大队的,所以两个人不得不分开了,而且陈焕家是陈焕妈过来参与抓阄的,就算是村长家也不能搞特殊,能不能分到好的土地还是要看运气的。章峰家由于父母不幸过世了,本该奶奶过来排队等着的,但是章峰怕奶奶累着,自己主动承担起了这抓阄的任务,还给章奶奶夸下了海口,说肯定抓到第一。
“这次咱们村这个分地大会呢,镇上也是非常重视,专门派李科长来咱们村主持会议,下面有请李科长给大家讲两句,大家鼓掌欢迎。”陈村长带着头鼓起了掌,下面的村名们也纷纷跟着鼓起了掌,台上坐在正中央的中年男子也站了起来,并且示意大家可以停下了。
“三叔,我听陈焕说,这什么李科长好像是王老大的亲戚。你说这抓阄过程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章峰显然对于领导的发言不感兴趣,而是跟身边的三叔小声嘀咕道。
“凑小子,别乱说,小心被人听到。”三叔见章峰这么毫无顾忌的说话,马上用手堵住了章峰的嘴,生怕被别人听见。
“我跟你说,以后这种事情千万别瞎议论,村里都啥人你不知道啊,个个都跟广播小喇叭一样,谁家有个鸡毛蒜皮的事都能被传的全村知道,而且边传还边添油加醋的。原本可能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最后指不定被传成啥样呢。何况是你刚才说的这种事情啊。”三叔告诫道。
“三叔,瞧你说的,有那么邪乎吗?”章峰显然不太相信。
“邪乎?我跟你说你还是太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像前段时间吧,咱们村西头那李二蛋,眼看都快三十了才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结果呢,刚结婚没几个月就吹了,就是因为咱们村那些凑娘们的烂嘴给瞎传的。”三叔见章峰不以为然的样子继续教育道。
“诶,三叔,你说说呗,到底咋回事啊?”章峰瞬间来了卦劲头了,按照以前章峰的性格,就算是谁家发了大财了或遭了大殃了,章峰压根儿就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最近家里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处理,这慢慢的也开始关心起村里的情况来了。
“这不是李二蛋娶了个隔壁村的媳妇嘛,这李二蛋媳妇有一次回娘家,到了天快黑了才回来,但是在路上不知道被咱们村谁给撞见了,这李二蛋媳妇是被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送回来的,那男的到了村口就走了。结果这件事情就慢慢在咱们村给传开了,最后让李二蛋给知道了。”三叔讲起卦来也是精神头十足。
“那又怎么了?”章峰压根儿没搞明白这有啥。
“怎么了?最后村里人都说那男的是李二蛋媳妇在外边的情夫。这李二蛋一气之下把自己媳妇给打了,差点没给打死。他媳妇就被打回娘家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死活要离婚。后来这李二蛋才搞清楚,那男的是他媳妇的堂哥,那天是因为天太晚了才骑摩托给送回来的。这李二蛋知道之后,亲自买了好多东西登门谢罪,那架势差点就再背上几根荆条了。”三叔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