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二章 阿元(2 / 2)竹院闲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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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直接,倒是让云孤有些错愕。

机辨笑而不语,问:“问到了?”

云孤摇摇头,“没有,卖消息的今日没出摊!”

机辨感叹道:“看来今晚不是我一个人空手而归。”

云孤又问:“你买什么消息?”

机辨笑着说:“寻位故人。”

一直听他提过,自己长得很像他一位故人。难道他还没有找到吗?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直念念不忘,没想到他也是个痴情种!

机辨调侃道:“辛亏今日清尘不在车,不然等会不知他又要寻什么由头找我讨教剑法。”

云孤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不再理他。

到来钱府大门,马车缓缓停下,谢别机辨后,马车‘哒哒哒’地直往国师府方向离开。

云霄紧追许久,眼睁睁地看见人被马车带走,自己却连是谁都没看清,她懊恼地一脚踢翻一旁的摊子。恶狠狠地想:我总会找到你的。

回到书房,云孤拿起桌的水杯连喝了好几杯水,她说:“我听到一个大秘密。”

钱怀瑾忙问:“你打听到什么?”

云孤将听到的事情一一告诉他。

谁知钱怀瑾听后却沉默许久。

云孤催促他说:“在想什么,赶紧将事情告诉大理寺,证明这是前朝的阴谋,侧妃只是被奸人迷惑,太子便能洗清嫌疑。”

钱怀瑾面色有些古怪,他冲云孤说:“云孤,今日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我需要筹划一番,确保最后不会连累太子。”

云孤点点头说:“好。”

云孤离开后,他走到桌边,打开桌那个木匣子,匣子里都是大月氏这些年来替他搜集的情报。

他没有可以依靠地庞大家族,任何事情都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细心筹划。为了替太子办事,他只能继续动用父亲留下地这些关系网。

但是这些帮助也是要付出相应地代价。比如:让太子尊月蓉为后,不管他用什么办法。

当太子侧妃被认定是毒害陛下的凶手后,他第一时间嘱咐他们,尽快查找真凶。可过了许久,一直没有回信。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今日,他终于懂了。

他大约再也不会来信了...

钱怀瑾一时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

他又心头一紧,若是让人知道自己与前朝余孽有往来,到时太子该如何独善其身。他有些头疼地扶着额,事情一件一件地朝他压来,丝毫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他怔怔地看着这只老旧的匣子,心里突然动了杀心。

云孤在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证据...证据...她心里嘀咕道。

对了!

猛地从床坐起来,刘安白的那副字帖不就是前朝丞相亲笔吗!

第二日一大早。

钱怀瑾就来找云孤,他说:“我想了一整晚,这是唯一能洗清太子嫌疑的机会。只是我身份尴尬,应当主动避嫌。所以我想请你出面,替我做件事。”

“好。”云孤毫不犹豫地应下。

钱怀瑾说:“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大理寺的人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这个我有办法,只是我缺一件东西。”

“缺什么?”

“刘安白收藏过一副字帖,那是前朝丞相亲笔,我想用那副字帖作诱饵引蛇出洞。”

“这个好办,这些东西现在大多都在库房封存,这个我去找。”

“好。”

钱怀瑾写了一封匿名信,信约阿元今晚在大慈悲寺相见。

他将信交给一个幼童,嘱咐他交给阿元。自己藏身附近,亲眼看见幼童将信交给阿元后才离开。

然后他又来到国师府,对机辨说明来意,请机辨出面让大理寺的人提前在大慈悲寺布局,等着抓人。

一切准备就绪。

云孤早早地来到大慈悲寺,给泯然众生的佛祖了三支线香,心里默默回忆钱怀瑾教她的审问套路,然后静静地等着阿元到来。

天色刚擦黑,阿元就来了。

他看见易容后的云孤还是一愣,这双眼睛实在太像了,她与章才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阿元不禁想。“原来是你找我。”

云孤的视线穿过他,落在身后一片漆黑的夜里,“只有你?”

阿元一脸冷漠地反问:“还有谁?”

云孤心想该来的人没有来,那还要继续吗。

阿元慢条斯理地说:“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

“哦!那你喊我来难道是礼佛的?”

云孤平静地说:“我给了你们时间考虑。”

阿元沉默不语,他的目光毫无目的地停留在某个地方。

云孤淡淡一笑,“你也是前朝的人。”

阿元收回目光,同样平静地说:“空口无凭就想往人身泼脏水。”

她的眼睛似一汪春水、似满天繁星、似从前宫里的那对琉璃灯、又似白玉盘里滚动着两颗黑珍珠,这双眼睛有让人沉沦的本事,它也能征服她想征服的一切。

司空元有些不安地转过头。

云孤急促地追问:“为什么要下毒谋害陛下。”

阿元冷冷地说:“他难道不该死吗!”话一出,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云孤沉着又问:“你承认是自己下的毒?或者下毒的另有其人?”

他把心一横,说:“毒就是我下的。”

云孤平和庄重地说:“司空元,前朝早已覆灭,你与芮心公主既然还能留下性命,为什么不找个地方隐居,好好的活下去。”

阿元不屑一笑,“芮心公主早已病死在大慈悲寺,大魏陛下亲自发的悼念公文。”

“你看这个是什么?”云孤拿出字帖放在他眼皮底下。

阿元的眼睛晃动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一副字帖而已。”

云孤平静地说:“这位字帖的主人是个极其少见的书法家,可惜他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家,这字帖据说是孤本。”

她随手扯下一张,拿到身旁的烛火下点燃,火苗迅速壮大,疯狂地吞噬,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字帖燃烧殆尽。

“你在做什么。”阿元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颤抖。

“我觉得这幅字帖写的差劲极了,实在不懂世人对他的称赞都是哪里传来的,难不成他是个欺世盗名之徒。”

“胡说!家...司空晋是前朝有名的书法大家,多少人千金难求一字。”

“可司空晋写篆体,这幅是隶书,莫非是假的。”

云孤一脸惋惜地将所有的字帖扔进火盆里。

“住手!”

阿元像疯了一般扑过来,生生将手伸进火盆里将字帖抢了出来。他声嘶力竭地嘶吼道:“你知道什么,家父自小就喜欢隶书!这就是他的亲笔。”

一切静默无声,如混沌初使。

大理寺的人蜂拥而出,一举将他拿下。

司空元失控地咒骂道:“你永远不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余生活下去的信念又是什么,你永远不懂如阴沟鼠蚁般苟且求生是什么滋味!”

大理寺负责的官员拿块破布一把堵住他的觜,然后朝云孤说:“多谢相助,这个案子终于有交代了。”

云孤默默地看着他被带走,总觉得自己好像缺失了一块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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