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辩一边安抚着情绪激动地云孤,一边对她说:“淑妃掉进了别人的圈套,陛下其实也看出来了这是个阴谋,可是事情闹得太大了,陛下丢了颜面。就连淑妃自己也知道中计了,可是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宫女,如今生死不明。她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所以今天钱小姐不死,那就得她死,明日就得三皇子死。最后她选择牺牲自己侄女来保全自己。反正最后的结果不管她是否还活着,淑妃与娘家算是永远决裂了,三皇子本就根基薄弱,现在又少了少年英才的钱大人在前朝的助力...这下算是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云孤半梦半醒间看着机辩,无意思地说:“皇后?....”
机辩一把捂住云孤的嘴,说:“连你都觉得是皇后在搞鬼,那这个人设圈套的人真的是机关算尽,不打算给任何人留活路了。”
云孤大脑一片混乱。
这时,有小太监跑过来对机辩说:“国师,陛下在御书房,请您过去商谈。”
机辩对小太监说:“我马上去。”
机辩看着六神无主地云孤十分担忧,他说:“你还是别趟后宫这趟浑水了,你现在去向荣夫人请辞,如果有麻烦,就来找我。”
交代完这些话,机辩就随小太监一起离开了。
云孤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长乐殿去打听事情经过。
等云孤到达长乐殿时,里面的宫人们都已散尽,往日里富丽堂皇的长乐殿,如今黑灯瞎火、一片死寂,犹如冷宫一般。云孤借着微弱地月光凭着记忆往内殿走去。这时,她看见内殿的地上坐着一个发髻松散的颓废女子,她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光看背影就能感觉她巨大的绝望和不甘。
云孤正想开口时,背后传来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云孤赶紧躲在一根柱子背后,悄悄地藏起来。
那个沉稳的脚步声慢慢地向淑妃靠近,停在她背后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过了许久,淑妃终于开口了,她疲倦地说:“陛下来了,臣妾...臣妾恭迎陛下。”
轩辕彻走到淑妃面前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淑妃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轩辕彻说:“陛下,臣妾是冤枉的,乐乐也是冤枉的。”
轩辕彻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他说:“寡人知道。”
淑妃听到此处突然崩溃地啼哭起来:“陛下,乐乐她还是个孩子啊”
轩辕彻的眼睛就是在漆黑不见手指的宫殿里也闪着亮光,他看着淑妃,缓缓地开口说到:“淑妃,启儿是个优秀的好孩子,他贤德睿智,有帝王之像。我对他抱有很深的期望。大魏虽然是个全新的朝廷,但是那些世族大家千百年来屹立不倒,势力之深,甚至掐住了朝廷的脖子。启儿背后没有强悍外力支持,日后很难坐稳地位,甚至于会成为谋权者的傀儡。这件事,我知道你中了圈套,但这件事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也给了启儿一个机会,我会借由这件事除掉士族的势力,日后启儿继承大统将会迎接一个全新的朝廷,一个天下学子,无论士族还是寒门,皆可通过朝廷统一选拔而入仕效力的全新的大魏。”
淑妃被轩辕彻的一番话给震住了,她死死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里默默地留下泪水,她哀恸道:“所以陛下要我死。”
轩辕彻说:“你兄长野心太大,他借由行商之便,勾搭西边部落的诸部首领,听说还许诺了什么。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启儿是个孝顺的孩子,我不能看着他被外戚牵扯,不能看着大魏落入外戚之手。”
随后,轩辕彻看了眼远处地高全,高全连忙端来一个精致的酒杯,他把酒杯轻轻的放到淑妃面前然后又悄悄的退下。
他说:“淑妃,喝了这杯酒,你的儿子将是下一任的大魏帝王。”
淑妃麻木地看着地上的那杯酒,她看着轩辕彻说:“陛下,您爱过臣妾吗?”眼里的期盼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空荡的宫殿里,安静地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云孤躲在柱子后,脚以发麻,但是她一动都不敢动,直到她听见空空的酒杯掉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了许久,缓缓,大殿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沉稳的脚步慢慢的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云孤赶紧跑去一看,淑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已经去了。云孤看着殿外漆黑的夜、满天的繁星和树上嘈杂的虫鸣,一时间恍恍惚惚。她失魂落魄地走出长乐殿,发现外面依旧是一片灯火辉煌、火树银花、人来人往地好不热闹,她又回头看着昔日贵不可言的长乐殿仿若黄粱一梦。
云孤一路走回刑房,看见温文尔雅的钱怀瑾一脸悲愤的从小太监手里接过钱乐乐的遗体,小太监收下家丁递过来的荷包,掂了掂,满意地转身走了。
钱怀瑾脸色惨白地一点点掀开白布,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他看着钱乐乐的遗容良久,轻轻地盖上白布,帮她铺好,家丁们便抬着遗体往宫外走去。
云孤哏咽着地跑过去,钱怀瑾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对她不理不睬。直到人以走远,云孤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支手轻拍着云孤的后背给她顺气,云孤抬起头看见那张眼熟的鬼刹面具还有面具后不太熟的人。机辩说:“我帮你出宫,如果你不想回景福殿,今晚也可以借住我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