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有留下遗旨?”东陵骁楞了一下,突然停了眼泪,诧异地问道,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出。今天发生了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他甚至只来得及在众人面前跟东陵墨一起表了孝心,还没来得及和闻讯赶来的亲信见上一面。
“是。李公公,宣旨吧。”安执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就是那个尖锐地喊了那句“皇上驾崩了”的老太监,他是先帝身边的贴身太监,领太监总管一职,此时他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恭敬地捧起圣旨,读了起来,“前代众先皇皆有尧舜之性德,而朕无所大为也。幸而皇七子东陵墨,品行皆良,文武双全,今交东陵国于其,愿以孝廉之德,抚天下百姓……”
东陵墨袖子里的手蓦然松开,闭上了眼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父皇怎么可能把皇位交给他,他不过是个弃子。”东陵骁不可置信地大喊,他猛然看向东陵墨,“是你,是你伪造了圣旨是不是?”他又看向安执,“还有你,你也是和他一伙的,等等,萧文远呢?萧文远呢?”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慢慢安静下来。
“皇兄是太伤心了吗?连伪造圣旨这种话都敢说,”东陵墨挑眉,淡淡地说。“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臣弟可不敢做。”看着东陵骁绝望地瘫坐在地上,东陵墨吩咐道,“父皇骤然驾崩,皇兄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安执,你派人送皇兄回王府,令人好好照顾。”他着重强调了“好好照顾”四个字,安执会意地点头,挥了挥手,两个侍卫将东陵骁带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执看着东陵墨,第一个跪拜下去,高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剩余的宫人也跟着跪下来。
当萧文远再次走进长安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东陵墨冷冷地站在龙榻前,双手随意地垂在两侧,俯看着一地伏跪在地的宫人。那一刻,他觉得那个人离他好遥远,离他记忆里那个从不嫌弃他,对他如兄如父的墨哥哥好远。
先皇的丧事之后,就是新皇的登基大典。在先帝驾崩前,东陵墨就定了萧文远的亲妹萧文宜做正妃,此时他登基,萧文远算是从龙之臣,萧家又是显赫的高门大户,所以作为萧文远的,萧文宜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皇后得不二人选。萧文宜东陵墨当着萧文远的面叫来安执,表明希望能在登基大典当日举行封后大典。
“这可是不得了的荣宠。”萧家主母的正厅,萧家一位姨娘站在萧家主母潘文姝身旁谄媚地说,“咱们家二小姐真真是好命的人。”
萧文宜羞涩地笑着低下头,摆弄着腰上一个不起眼的同心结。
“是啊,就是咱们东陵的历史上,也没有几位皇后能有这份殊荣呢。”另一位姨娘也笑着说。
萧文宜笑了笑,抬头看向自家哥哥,却发现萧文远正皱着眉头,不知道看向哪里发着呆,“哥哥。”
“嗯?”萧文远回神,应声道。
“哥哥有心事?”萧文宜温柔地问道。
“没有。”萧文远伸手摸了摸萧文宜的头发,“你能得偿所愿,这很好。”
萧文宜不自觉笑起来,“嗯。”她从小就喜欢东陵墨,可他后来去了西洛做质子,本来以为已经不能再相见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是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