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翰摇着头,很是无奈:“是呀,你们说这事情才过几天,怎么转眼又跟太子抢妃子?抢就抢吧,这还偏偏非要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佟汐涵,真不知道是咱们这位六皇子怎么想的。”
“你们说这位攸王殿下到底长着什么三头六臂,前脚得罪了大将军,后脚要娶人家女儿,谣传当今皇上会那般纵容多半是因着她的生母,死去的姚妃娘娘。”楚灵珊接过话,津津有味地趣说。
不知道是黎姜的隐忍能力强,还是王熙翰跟楚灵珊这两个人眼力劲差,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另外一座之人的稍稍变化。
“楚姑娘有所不知,其实,这位攸王临江幼时聪颖,曾经给虞皇献计,一计之功拯救了大虞数十万的将士之命,当时可以说是立储之不二人选。”
“不知为何,楚妃娘娘突然大病离世,六皇子殿下深受打击,自此便一蹶不振,过起了放荡不羁的生活。以前不明白他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自从母亲离世我倒能感同身受,平常百姓依然如此,更何况生在帝王之家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或许攸王有自己的苦衷。”
“王公子说得倒也在理……不过,你说太子殿下跟攸王殿下,两兄弟都想迎娶那传说中的京都城第一才女,难道那女子有何过人之处,还不是冲着那大将军手里的兵权呢……”
“慢着,二位……”黎姜半天都没有吭气,座位旁观者听着这两个局外人说得闲话,竟然来兴致了。
“朝廷大事岂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议论的,再说了坊间之事能信之太少了。那镇国大将军的佟小姐,没有人真得见过她,不过是当年圣上念着她年幼之时的才华,赐名‘小郡主’,后来传着传着就变得神乎其神起来。高门大户的小姐极少出门,谁知道长得啥模样……”
王熙翰哀叹一声,“是呀,谁知道长得如何?在下倒是觉得这桩婚姻佟小姐是个牺牲品。太子殿下心里忌惮攸王,有意拉拢佟将军,这才绕过丞相的女儿不娶……
“至于那个攸王还真不好说,平日里头妥妥的浪荡子,说不定就是想要搅黄太子的这如意算盘,又或者……”
“对,对,对……还是王兄有见识,我也这般认为。攸王保不准是在斗气,说不定压根不打算迎娶佟小姐……”未等王熙翰说完,黎姜不知为何觉得这家伙竟然如此懂自己,多少有些安慰,急不可耐地插话。
“哎……说来说去,那位佟小姐真可怜……前些日子刚没了娘,就连亲生爹都不偏爱她………好好的女子就这样沦为牺牲品……”楚灵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
“谁让她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养在深闺赢得多少富贵,就要挨得起多少伤痛,真是同情她。”黎姜倒吸一口气,顺话说,“这就是朝廷,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又有几人能逃得了。”
“是呀,能有几人能逃得了。”王熙翰听着这两人在说自己,心里面在滴血,强忍着多少有些沮丧,“黎兄、楚公子,要是你们是那佟小姐,会怎么办呢?”
“王公子,我楚灵珊才不会逆来顺受,这女儿家嫁人那可是一辈子的幸福,一定要跟自己倾慕之人在一起,要是我爹敢逼我,那我就逃走,要是逃不掉我也会拼死反抗。”
楚灵珊一点都没犹豫,拍着桌子喊着话,“我要是认识佟小姐,她要是需要我帮忙,自然乐意。可这事情,还要看人家自己的意愿,不管是太子还是攸王,怎么说都是天之骄子。”
黎姜猛灌一口酒,憋屈无奈,倒也觉得残忍:“王兄,在下不是佟小姐,无法设想这些事情。可不管如何,黎某都希望佟小姐能按着自己的心来,虽然有很多困难……”
“难呀……最近父亲正逼在下迎娶世伯之女,此次我都悄悄逃出来的,真是一言难尽……”
王熙翰颇为感动,不曾想这两个偶遇之人竟这般懂自己,看着眼前的酒杯喝了起来,一口下去不太适应,感觉脸火辣辣的,“这酒真不是……”
“王兄,来……来……来……喝酒,什么攸王、太子、佟小姐、成亲……通通都不存在,今日我们兄弟两好好喝喝酒。酒这东西最能消愁,也能解忧,一醉方休……”
“还有我,二位公子,别瞧灵珊是女儿家,在在北境哪个女儿家不能喝酒,今日我就陪二位一醉方休……”
“来……喝……喝……喝……一醉方休……”
王熙翰其实不太会喝酒,几杯下肚就有些发晕,心里头闷闷的,倒跟黎姜、楚灵珊聊得很投缘,拿着酒杯不停地灌酒,嘴里面念叨着。
“喝……喝……喝……”
不知为何,酒到喝时才知味,楚灵珊先前喝了太多酒,几番轮战就晕乎乎地败下阵去,趴在桌上就睡了过去。倒是王熙翰才刚刚学会喝酒的人倒挺能喝的,跟攸王边发着牢骚边喊喝着酒,闹腾了好一阵子两人都倒了。
屋子里面刚才还喧闹着,这会子竟然没有动静,阿福素来警觉,可念着主子吩咐无事不得打扰,犹豫不前不敢进去。还是梦月先冲了进去,看着伏在桌上的三人,直勾勾跑了过去。
“小姐,小姐……”她拼命地摇晃着楚灵珊,发现人已经醉的不清了。
阿福看着自己主子醉倒了,心里头觉得稀罕,王爷的酒量怎么这么容易醉,看来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摇了摇头,赶忙把人拖到里面的卧房安顿好,与梦月两人在一旁照看着。
外面的街道早已掌灯,夜越发的安静,躺在床榻上的三人睡得特别沉,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酒香消散的无影无踪,梦中唯有那美好的过往,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
殊不知,此时的佟府东院灯火通红,人人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