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
那年初见,长安梧桐子街,马上的红衣少年人意气风发,恣意潇洒,不顾北华禁止勋贵在街上纵马的规矩,在北华京都街上骑着白马,向他冲来,他没错过她初见时眼睛里闪过的惊艳和欣赏。那人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皆入画,眉宇间的冷淡傲然,嘴角扬起的笑容,惊艳了应照离十六年来的时光,仿佛遗憾,怎么没早些遇见这么个人。
容月挑眉,语气轻佻,带着笑意,“长安应氏小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啊,真真儿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知道容月故意拿他玩笑,他也不恼,只仰着头,没掩饰自己眼里的欣赏,道,“红妆锦衣,少年英雄。容将军才是真真儿的美人。”容月不知道他说的是红妆还是红装,对他,可不敢掉以轻心,“哪里,应公子才是真正的锦衣英雄。”这人就算是一身白衣站在那里,不着半分身份象征的饰品和佩剑,不带一个随从,也不会让人轻看了他去,皇家养出来的小皇子,教养气度,气场气质,都不是一般勋贵子弟可比拟的。
应照离回过神来,继续看着容月的睡颜,又用勺子沾试了水点在她有些干裂的唇上。
卿本红颜,奈何酷爱戎装,卿本佳人,奈何心怀天下,竟叫这天下男儿均不及你一分。
所以他拒绝了一字王,所以他封号为锦英,连皇兄至今都不知他当初为何我那么执着于这二字。
“封号:离王。”
“离字太不吉利,换一个。”
“你要什么封号,朕都给你。”
“锦英二字甚好,锦衣英雄。”
“朕倒不知你何时在乎这些了,你可知道这封号是二字王,可不配你。”
“那又如何,本王喜欢。”
他也记得,她及笄之日为自己取字为逐华二字的原因,只是,这一生都不可能与她为敌的自己,如何与她争夺这天下,她是他唯一的软肋啊。
“你可知逐华二字何解?”
“何解?”
“逐鹿天下,北华为敌。这天下势必一统,而我也乐得将这责任揽下,你是我在这世界唯一认可的对手,七国一统,你我之间必有一战。应照离,我很期待。”
“荣幸之至,离能入得了将军的眼。”
若你要这天下,给了你又如何,若你帮他打天下,那我宁可毁了这天下。
“爹爹…娘亲…”
“爷爷,不要!”
“容瑾!容瑾,不要走!瑾哥哥,哥哥!”
容月的睡梦中的惊叫吓坏了应照离,“夭夭,怎么了?夭夭,别怕,别怕!我在呢,别怕!”应照离轻轻把她拥在怀里,温柔地安抚着她。
容月眉头紧锁,全身冒着冷汗,身子发颤。
“应照离……”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讨厌听到容月叫他的名字,那样的无力,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却不在她的身边。
睡梦中的容月呼喊着他的名字,似在祈求,在等待……
应照离薄唇紧抿,双拳紧握,极力隐忍着。容月,我找到了你。
但是,仍想要毁了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