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夏玄辰站了起来,挥了挥衣袖,道“走吧,闲来无事去看看也好。”明德公公看了看堆积如山的奏折,然后默不作声的在前面带路。
葳蕤轩内,李奚玥的贴身婢女锦心跪在地上,向赫连微君哭诉个不停,“我们家小姐才刚刚大病初愈,这深秋的湖水冰凉彻骨,她的身体如何受得了啊!”
王妱瑟与其婢女也站在一旁,满是不屑地说道,“行了,你就别在姑姑面前夸大其词了,这满幽都城谁人不知你家李美人自幼与其父兄习武学习骑射,身子骨不知道比我们硬朗多少倍,不过就是不小心掉到了湖里去了,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锦心满是泪痕地跪到赫连微君跟前,道“姑姑,我们家美人前些日子得了一场大病,险些没命,身子骨根本就没有好全,从那湖里起来后便昏厥了过去,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赫连微君面色如常,平淡如水,她轻轻地挥了挥衣袖,道“行了,你起来吧!太医瞧过了可有说过什么吗?”
锦心踉跄着站了去来,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接话道“太医说,我家美人身子甚虚,经过了这一遭之后更是伤及了本里,需得精心将养着大半年才好转。”她家小姐如今才刚刚进宫,连陛下都还没有见到就得养大半年的病。只怕大半年之后,与小姐一同进宫的那几位早已晋升,到时候她家小姐在这皇城之中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王妱瑟听了这个消息倒是喜从中来,她原本也只想给这个李奚玥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谁能想到这个李奚玥身子这么不济,还要将养大半年,真是想想就觉得高兴。
锦心瞥见了王妱瑟那略显得意的笑容之后,实在压不住心里的那口恶气,道“请姑姑替我们家美人做主,我们家美人是被人故意撞到湖里去的。”
赫连微君略显惊讶,道“噢~还有这等事?”
王妱瑟身旁的婢女益桃突然跪了下来,“回姑姑的话,是奴婢一时不慎才将李美人撞下湖的,奴婢知错,但奴婢绝不是有意为之,求姑姑明鉴啊!”
“是啊!”王妱瑟也在一旁帮腔道,“我家婢女平常就有些毛躁,但心地却是善良的,见李美人掉下了湖,自己二话不说也跳了进去,她若有害人之心,又何必自己眼巴巴地跟着跳了下去呢。”
见王妱瑟一主一仆舌灿莲花的为自己开脱,颠倒黑白,便焦急的跪下争辩道“你胡说,我家小姐本就会水,何需她人相救。若不是你跟着跳了下去,抓着我家美人,我家美人也就不用在那冰冷的湖水里待那么久了。姑姑,真是天大的委屈啊,我家美人从那湖里上来时,浑身冰凉的就像是冰块儿一样,连嘴唇都冻得发紫发黑的,她们分明就是要谋害我家美人啊!”
益桃见锦心死咬着自己,便一个劲儿的磕头道,“此事奴婢知错,姑姑要打要罚奴婢都认,绝无半点怨言。但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求姑姑明鉴啊!”益桃倒是个对自己下得了狠手的,几个磕头便已见了血,要不是这点伎俩赫连微君早就见惯了,怕是真的要信了这个奴婢不是有意而为之的话了。
但赫连微君又不是来伸张正义的,至于怎么处置,这事儿的正主儿都还没有表态,她又何必着急下结论。于是轻饮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这件事你们各执一词,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一切等李美人醒了之后再说吧。”
半盏茶之后,李美人才醒了过来,脸色苍白,看上去倒确实很令人担忧。她看见赫连微君在,便拖着病体挣扎着起来行礼,被赫连微君制止了,道“李美人有恙在身,就不必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