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阿娇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回想今日所发生之事,她发现当定下二人大婚之日时刘彻那溢于言表的开心是真实的,刘彻应当是爱过自己的,只是这份爱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二人之间地位不断的变化,而逐渐消磨掉了。
当刘彻还是胶东王之时,他是不被宠爱的儿子,上有太子长兄而翁主阿娇是备受宠爱长大的,那是一个骄阳似火的人。彻儿看待阿娇是艳羡的,艳羡那份肆意与明媚。
当彻儿成为太子之时,我已是彻儿的未婚妻子,我于他是儿时的艳羡,是少时的表姐,是以后的妻子。他与我而言,却是我所爱之人,是我的丈夫,是独属我一饶。
当彻儿成为初帝王时,他是尚未手握大权之人,与皇祖母的分歧使得他壮志未酬,不能施展拳脚,实现他千古一帝的理想而彼时的我,初登皇后宝座,有宠爱我的外祖母,有着一切可以为之任性的资本。
如此算来,当我肆意明媚之时,都是彻儿落寞之时而当彻儿成长成一代帝王之时,我还当他是那个在我怀中取暖,羡慕我肆意明媚的少年。
当年我因卫子夫与彻儿产生分歧,我想护住的是我的丈夫,而彻儿想要的是帝王的尊严。我于彻儿渐行渐远已是必然。我于彻儿是失望,失望于我的丈夫成了别饶,彻儿于我是失望,失望与阿娇表姐未曾成长。
彻儿,如今我当你是未来帝王,你可不要再让阿娇表姐失望,你羽翼未丰之时,我做你与外祖母的调节剂,当你雄鹰展翅时,希望不要误伤了我与亲人才好。
翌日,阿娇早早便起来了,因她记挂着昨日父亲,今日会有家奴来见她。虽然昨日睡得有点晚,但是阿娇的精神却是好的。
雪儿端来洗漱用具,侍奉阿娇洗漱梳理。
刚刚洗漱过后,晴儿便进到了屋内,后面跟随着端膳的宫女。
“翁主,今日有你最爱吃的蟹黄笼包,搭配酸甜可口的菜,最是开胃了。”晴儿微笑着道。
“哪来的?”阿娇平素最爱的蟹黄笼包是出自窦太后身边的御厨所做,外祖母也甚是喜爱,阿娇挂念外祖母,并没有将人要到侯府。而这桌子上的笼包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出锅不久。
“是太子殿下命人送来的,是一早就上太后宫中让人做了,用炉子温着送来的。”晴儿欣喜的回禀道。“太子殿下对翁主真好。”
刘彻的这份心放在现在也是难得,一朝太子为了未婚妻子喜爱的食物一早到祖母宫中命人制作,传出去也只怕是我陈阿娇好命吧。
然而,刘彻怕也是想着借此机会与外祖母亲近吧,毕竟外祖母的积威犹在,想要日后地位稳固,外祖母是很关键的因素。
“用膳吧。”眼眸微转,阿娇心里已是百转千回,对待刘彻无法只用女儿心态对待。
对于未婚夫婿的宠爱之心,阿娇也只是思考其背后的含义。于帝王而言,守护好自己的一颗心不予之交付才是最安全的。
膳后,阿娇去到父亲陈午的书房,陈午正在练字,听到脚步声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未停下,直至一篇字写完,才看向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