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站了一个时辰,冷冷的冰雨不停在脸上胡乱的拍,终于让他从震怒和剧烈的心痛中,慢慢冷静了下来。
竟然敢靠牺牲她的幸福和人生来进行博弈,那么这两个执棋的男人,他都不会饶恕。
即便他也只是个棋子,依然要跳出去,把这棋盘掀翻,把这捅个窟窿。
最后一滴眼泪被无情的暴雨带走后,白影的眼睛变得干燥而冷冽,这世间,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血色。
距西宁关上千公里外的应王府内,此时却是春景怡人。
无以排遣忧愁的白甜甜,正亲自拎着藤条花篮,走在去往山后花园的石径上。
莹冬今竟反常的没逼着白甜甜梳着王妃的发髻,穿上华袍美叮
她就像往日在南齐般,穿着柚绿色的棉袍,用上次哥哥回京时做给她的乌木簪子,随意将长如黑瀑的青丝挽在脑后。
她的目光空洞而没有丝毫的生气,完全没发现迎面走过来一位英朗的玉袍男子。
走在她身后的莹冬,却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后停了下来,用很的声音提醒后面的宫女们低头。
等白甜甜快要和男子相遇的时候,莹冬手中突然出现了一颗透明的圆形白水晶。
白水晶准确无误的被弹到白甜甜膝弯的某个穴位上,正茫然行走中的白甜甜膝盖一软,突然一个踉跄朝左前方扑去。
离她还有几米的玉袍男子,此时正在脑海中努力回想着。
二弟的府邸他以前也常来,但是对面走来的美丽少女他竟从未见过。
看她的装扮不像是王妃或者妾室,倒像是某家任性,不听话的女儿。
正思忖间,那邻家女儿突然一个踉跄,手中的花篮朝他飞来。
他轻巧接过了花篮,在她快要和青石板路面来个亲密接触接触的瞬间,俯身环住了她的腰,轻轻把她带了起来。
她头上的木簪被甩到了路边的草地上,一头乌黑长发披散下来,淡淡的花香弥漫其间。
因为猝然的惊吓,她久病后苍白的面庞泛起了潮红,原本空洞的眼睛,也变得灵动而有神采起来。
不知所措的盯着那个与她近在咫尺,呼吸相闻的男人,白甜甜感觉自己的心跳因为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变得如同鼓鸣般,让她彻底听不到一切外界的声音。
“姑娘,你没事吧?”
似乎过了许久,那个好像极遥远而急切的声音,才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突然感觉到了些许不妥,赶紧夺过他手里的花篮,捡起草地上的木簪,慌乱的朝他来的方向走去。
虽然一直盯着那个男饶脸,但后面回想起来,她竟完全没看清他的模样,只依稀感觉有些像楚乾。
但是又和楚乾如狼般冷冽的模样不同,这玉袍男子温润如玉,和熙只如春日暖阳。
他微笑着看那姑娘离开的背影,眼里的光芒如同此时的光。
过了半晌,他才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莹冬的余光一直看着俩人,在某一时刻,她的嘴角弧度微微上扬。
等他走得远了些,她才带着那群侍女,慌忙去追上远处的白甜甜。
而在距离她们几百米的一棵巨大楠木阴影下,一个穿着黑色侍卫服饰的男子,将整件事的始末看在眼里。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等石径重新变得安静后,慢慢朝应王的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