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了个弯看见家门,就看见门口已经站了五六个人。
一家人这才想起来后天就是春节了,该写春联了啊。
以前村里办红白喜事的门联,亲戚邻居家的春联什么的,都是甜甜爸爸给写的。
但自从尧甜甜读高二开始,她家的春联就一直是她一个人写。
上大学以后,村里倒有三分之一的人家,都乐意自己带着红纸来请她写上几对。
当然,办红白喜事还是她爸写。
至于其他那三分之二的人家,要么是嫌弃她一个女的动笔不吉利,要么就是觉得印刷的图案更好看。
见一家人回来,手里拿着红纸,拎着些水果的几个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这些人平常与她家的关系,其实未必好得到哪里去,但她毕竟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
而且她写的毛笔字,确实比那些印刷品也不遑多让,所以这两年来求联的人都不算少。
甜甜爸妈到家就开始张罗晚饭,尧甜甜和然然在来求字的村里人帮助下,把往年用来写对联的桌子搬到院里放着。
墨是前天进城买的普通的墨条,砚台却换上了从山门带回来的易水砚。
这易水砚虽然在名气上比不得四大名砚,但产自易水终南山津水峡,是唐以后历代宫廷贡品。
在修行界,易水砚的受欢迎程度是远远超过四大名砚的,甚至有些易水砚被炼制成了初级法器。
这是尧甜甜用的时间最久的一方砚台,自然早被炼成了初级法器。
尧然然趴在桌边看她姐姐专心致志的研磨看了半晌。
不解问道:“姐,往年我们都是直接买墨汁写的,那多方便呀,为什么今年要这么麻烦用墨条哩?”
“而墨汁在表现墨韵上,不够生动、丰富,而用墨条在砚台上研磨出来的墨,墨质细腻,层次分明,能很好地表现墨韵。”
“而且用墨条在砚台上研磨出来的墨,无论浓淡稠稀,写起来都很顺畅,毫不滞涩。”
尧然然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爸和姐姐在书法一道上都算有比较深的造诣,她就不行,写毛笔字这事与她跳脱的天性全然不符。
挥毫落纸如云烟。
半小时后,已经有十幅春联晾在书桌和旁边的石桌上。
村里已经六十多岁的小学老师,李老师刚好背着手踱进她家门来。
尧甜甜的书法启蒙自她爸爸,但是真正学到神韵还是在李老师这里。
文人雅士多好茶酒,李老师也不例外。
退休这几年酒喝的多了些,落下了手抖的毛病,没法再执笔。
但是每年甜甜写春联的时候,他还是要来鉴赏,指导一番的。
看见石桌上的春联后,李老师突然两眼放光。
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颤抖着,拿起一张门联,一字一字看完后又拿起另外一张。
等十幅春联全看完,李老师摘下眼镜抹了抹眼睛:“好字,好字啊!没想到我李某人老来还能看到这样的墨宝。”
从李老师进门拿起第一幅门联,尧甜甜就已经放下笔,进去泡了一缸好茶端在他旁边站着。
等他把对联全部看完,茶水水温刚好合适,尧甜甜适时将茶缸递过去:“老师,给您带了些好茶回来,您喝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