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论功行赏,加周延儒太师、荫子中书舍人,赐银币、蟒服。周延儒嫌弃太师之名不祥,便推脱不受。朱由检本以为他这回已经改性子了,还树其为楷范,鼓舞下死气沉沉的众臣。不想,才过几天,真相便无情地送来了跟前。
朱骥、高起潜提督勇士营调往通州一带设防,把这位首辅大人的劣行打听得是一清二楚。
正在犹豫间,以为高起潜邀功,朱骥诬告。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骆养性的密信也到了,一如二人所揭发的真相,周延儒这位喜欢卖小聪明家伙,根本未与东奴一战。所有捷报都是假的!
他的对头们立时逮住了机会,立时朝情汹汹,相继弹劾周延儒。
也许乐观地认为大夏将倾时,没人会刻意整治自己。以为能投机成功的周延儒灰溜溜地回了京城,上疏请求流放。
可能如愿吗?难道他也已忘记了陛下刻薄寡恩的性格?
管他呢。作为黄冲的死对头之一,他的再此倒台促成了此次另类庆祝的三分之一。
还有三分之一是真正的喜报!不是府军迅速平定李棲凤、高歧凤两个家伙的从贼暴乱,而是从镇番快马来报,祝鸢儿于八月初八日,在苏武山下正牌的侯府内院中,替他诞下一子。
“哈哈哈哈,饮。”面对站着队前来祝贺的嘉宾,黄冲找回了豪爽。
“我等也恭贺侯爷喜得小侯爷。”
“好好好好,统统有赏。”脸上乐开喇叭花的黄冲着人给卫队派赏钱
侯府卫队依然充满了老渣子们留下的兵油子味。这批新渣子都是从各旅各营抽调而来的精锐,属于那种杀人精湛不懂带人作战,贼阴损的哪一类人。桩子收拾他们从不手软,也一如当年初任的卫队长夏日高勒一样。
“都是一样的。”沙碧娜的导师对沙碧娜说。
“确实是一样的,只要我的肚子也能鼓起来,也许很快那座传言中的侯府会给我留下一席之地。”
“你必须努力,保持如今的局面。”第二位导师微笑地看着眼前涌动的人群,低声地鼓励她如今的主人。
“如此英勇无畏的侯爷,带领的又是如此一支庞大而精悍的军队,他的住所又该是如何的堂皇华贵。敬爱的沙碧娜主人,也许在半个月后,我们将要一睹这世界最壮丽的景色。”排第三的导师最年轻,与沙碧娜年纪相仿。
“对。有关写东方传记的计划,我们几个到达那里之后便可以开始了。这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令人激动。”
大导师扶住了三号导师的手臂,并且加以微微下扯的动作。
“我想我能行。”咬着嘴唇的沙碧娜下定决心般地表态。
“你一定能行。记住,保持住他给予的这份恩宠。千方百计甚至不这一切手段也要保持住。”二导师严肃地提醒她。
“放心,我们都会支持你的。”三号导师鼓励道。
“也许仅仅是保持还远不够,你们知道人们朝他欢呼背后的意味吗?”大导师侧过一张粗糙的脸,问胳臂的主人。
“侯府有了继承者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三号导师反问。
“您的期望过高并且不切合实际,即使沙碧娜将来能生下第二顺位的继承人,即使第一顺序的那个出现了某种意外。在我看来,这里的人绝不会拥戴一位拥有不纯血统的人来统治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二导师的脸上依然在向每个经过的人展示出笑意,但朝三位同伴嘟噜出的一段话,却没有半分可笑的意味。
“仅仅是做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假设,我们目前确实不宜多想。”大导师解释说。
“是啊,帮助沙碧娜确保住这种身份是当前的重要任务。”
三号导师说完,活泼地把手臂缠绕在了大导师的手臂上。一副母女和谐的天伦之乐景象,恰好落入前来分派红包的婢女眼中。
“谢谢。”接过红色的布囊,掂量着内里银子的重量,大导师愉快地朝女婢张开了笑脸。
“谢谢你,更好谢谢英勇无敌的侯爷。”二号导师讲的是流利的,略带南京口音的官话。只有三号导师拿过袋子时略略点了下头,神色也没有像其他两个那么小心翼翼,而是随口讲了句:“hanks。”
训练有素地女婢没有面露惊诧,而是恭敬地朝沙碧娜蹲了个福,继续朝前面的女佣们派发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