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呀,怎么不说了?”
“老衲愿同黄冲亲谈,不管结局如何,旦行天葬之礼无妨。”罗桑曲结终于对他开了口。
“哟,原来你这老喇嘛也还是愿意同寡人讲两句的。”探手从舍人手中取了茶,眼色也适时递了过去。他可不会傻到一条光棍前来,能用得上的长史、文吏全都带齐。壮声势需要,帮腔唱唱红白脸也是可以滴。
“几位上师,我家王爷本出于好心,就因受过居士戒,所以才恳求乐安侯网开一面。”
长史踏步上前,先流畅地给自家主子行过礼,然后朝着五枚秃瓢喷开了唾沫:“侯爷方才临行之时讲得明白,要想谈只有同我家王爷谈。侯爷也是个言出必践的,他手里的刀子比话要快。”
“喇嘛钦。”
“喇嘛千诺。”
一共得了两句,后一句是洛桑嘉措讲的。韩王朱亶塉一下来了兴趣,既然老家伙都死硬死硬的,何不同年轻一些的交流一番,先摸摸对方的底牌再说。
“嗯哼。”手指一点头皮嫩青些的光脑壳,“你来先讲。”
原以为仲秋当是大节,哪晓得时人对重阳比仲秋还要看重。
来自登州莱州的庄稼汉们在晚间堆起了大火,他们要过鬼节,比清明还要庄重。其他各地的人,也各有各的说法。虽然战事一触即发,紧张的气氛依然挡不住营地里的人们,对正常过日子的无限向往。
护天营一日三餐,饭可吃饱。目前粮秣供应充足,今天还特意下发每人半斤的牛羊肉。
因为是亲兵,卫队的伙食从来都不错。渣子们对吃的极端看重,到现在没逃跑一个,估计主因就是在这方面。脱队的娃子兵却不少,还都是带马逃的,现已凑不拢一百整数。
其他三营要好得多,除开闹病的,几乎没有死伤,逃兵也是少之又少。
夏日高勒愁得要死。刚刚因此事被大帅训斥了一顿,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三千人的卫队,自大帅颁布组建时算起,几个月下来,还是一点象样的进展都没有。
郁郁寡欢的家伙来找蔡植腾,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此人比自己有主意。
“麻辣兔丝绝对是实打实的排第一。不信你出钱,我明天叫馆子做了,端来让把头尝尝。”
“一说到吃,就显出你个王八蛋来。”
老远从屋子里飘出酒香,以及蔡植腾对瓜桶的笑骂。
蔡植腾恢复得很快,一方面由于大帅的药,另一方面则是因这家伙的皮糙肉厚。
“哟,卫队长。您来了。”
靠在门框边舔碗的桩子率先招呼起自己的正牌长官,收拢脚直起身的同时,贼一般地将根尚未啃净的大骨藏在了身后。
“卫队长。”
屋里的几个也都站起。虽然都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破碗,如今的他们,总算与军人两字沾了点边。
“给,我的。”
一叠油纸包住的点心放在床头。闻着甜香的味道,都晓得里头裹的是桂花糕。现今营内,也只有千户一级的,才能吃得到这玩意。
“谢过卫队长,俺替大伙儿感谢您还能体恤下属。”
抢在瓜捅刚探出爪子前头,木匠先将桂花糕收了。同时规规矩矩地致谢过卫队的正牌官长。
“是不是又有人逃了?”
最近把头一反常态,对夏日高勒异常的友善,开口便询问来由。
“帮我想个法子,你一贯主意多。再这么下去,别说三千,到年底能有三百都难。”
“我说了你也不懂,即便懂了,后续的也做不来呀。”
没有挖苦的意思,把头讲话的时候也是皱紧着眉头。大帅的安危乃重中之重,渣子们已经都心下认可。而卫队一天不能按编组建完成,其他三营也一天看不起他们。
“我想好了,只要你能把人数按大帅的要求凑齐,你为正,我为副。到时我同大帅去讲。”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