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嫁给黄冲,又费心费力地组织了贱民夹道欢迎他的到来大明朝官员及历代的征服者都喜欢这个,怎么样也该解除对自己不许出城的禁令。没想到,不光没解除禁令,女儿还带回了乐安侯也许会释放囚禁在扎什伦布寺中的那些叛逆,怎不会叫人青筋暴露?
梅朵也太没有用了,汉话不会讲也不会听,连遭乐安侯临幸都要安排两个女奴在门口站着。唉!是选错了。
“侯爷侯爷,您快点嘛。”
风筝在高空中飘荡,下头扯线的祝鸢儿在欢叫。她的四大家婢在周围忙,只有冬至派来的医护兵帮忙扶住乱晃的风筝线,而黄冲走到一半又慢悠悠地转头朝山下那边看。
张成在抿嘴笑,边上一脸臭屁的桩子如一尊铜像,望着上山的通道。
“侯爷,再不过来帮我就脱线了。”
“额乐素你先放给她看。”黄冲手里还有份东西,不放心地又展开看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地眺视着远方的城池。
破旧迎新,一切都显得这般勃勃有生机。只有站在这种可以缈看一切的地方,他才觉出自己是个征服者。满满的成就感溢满心胸,同时沉甸甸的责任感又让人总觉力不从心。
“如意山庄真的能让我们如意吗?”他在自问,趴在女儿墙上扪心自问。
“禀侯爷,庆王到。”
“有请。”
阴湿鬼朱倬纮是拎着茶壶上来的,还有两个晶莹碧翠的茶碗。因为,在上一次争论的时候,他把以前用惯了的精美茶具当作了武器,砸向死不让步的矮胖子朱亶塉。结果,就碎了。
不成套的东西不用,这就大明王爷们的奢侈,光他败的这套茶具,就值平常人家三四年的用度。
“让她们继续玩吧,我们去那边。”黄冲点向露天摆放的几凳。
“看来寡人也该派出个女人进总理署做个小官。”亲自拧茶具已经够难为这条王了,看样子还想进一步难为自己府上的女人。
“不讲牡鸡司晨了?”接过茶杯、茶壶,黄冲反把手中的羊皮卷递给他。
“啥呀?”庆王不急着打开,今天是难得好天气,“刚才讲的你预先考虑下,别回镇番时跟总理大人犟起来。”
“殿下是认真的。”
“把头里三个字去了。”朱倬纮先坐了,学着黄冲看地图的架势,在几上彻底摊开羊皮卷,将脸贴了过去。
“认真的就好,不过她哪里可是要考的。”
“轻点轻点。”朱倬纮在怪黄冲放茶具的不标准,叮噹乱想一气的。
“瞧你这份小气吧啦的鬼样,可还曾是我大明堂堂庆王?不带个下人来也罢了,还喜欢指摘人唻。”
“哎…哎哎哎,是你讨厌宦人的,我来寻你喝茶还变成了不对似的。”
“应该讲是寡人的不对。”
“好,寡人不对。”庆王有口无心地应着,挣出一脸的抬头纹,“你这厮运交华盖呀!”
“不就娶了个没落贵族公主吗?见面还得鸡同鸭讲,远交华盖个屁。若不是为了这西番的芸芸众生,黄某人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慈悲心胸,老子才懒得遭那份罪呢。”
“哟哟哟,停停停。寡人何曾问你这个,我是说喇嘛们求和的这封信。”一脸古怪的庆王没料到乐安侯还有如此臭屁的一面,点着几面上的羊皮卷瞪起双老眼。
“哦,是啊。也许为了西番广大百姓,咱们是该下山跑上一趟,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带韩王去就行。”
庆王朱倬纮不容置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