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代以来,道教有三元之说,云:天官上元赐福,地官中元赦罪,水官下元解厄。
中元日,大明民间传说鬼门关大开的当天。一大清早,雅砻大草原上烽烟四起、炮声隆隆。
五十八岁的图鲁拜琥从一顶白顶黄幔的开阔大帐篷走将出来。他的许多新旧子民匍匐在地,嘴里跟着一个黄衣喇嘛默读经文。他们面向帐篷十分虔诚,好似在炮声与鼓声中净化生命洗涤心灵。
不远的草地上一方巨大的毛毯,四周围坐满了人。中间还有一个女人站在藏毯上放声高歌。
“固始汗。”方毯边有人喊,歌声及嘈杂便停下。
“我,孛儿只斤铁木真之弟孛儿只斤哈布图合撒儿第十九代嫡传孙于此立下誓言。”将手中的千里眼插回腰带,他双手合十并垂下带着毡帽的头颅,“今天要用敌人的血肉泼洒在这片草原上,使得牧草肥沃,来年牛羊丰产。”
颂经声如潮,低缓而磅礴。
图鲁拜琥曾受准噶尔诸部的排挤,转移至天山南麓发展,一度与安多北部漠北喀尔喀外扎萨克外藩蒙古各部发生冲突。当时最大的敌人是却图汗。可仅隔三年,他已成为这边土地的主人,而绰克图早已在西海边化作了白骨。
“我的敌人,包括对面的大明人和奸诈的顿月多吉白利土司名,必将在今日承受草原的野火。”
顿月多吉之所以如此遭咒,是因为刚刚出帐前得到消息。白利人不光协助大明乐安侯府军叁旅占据了德格,并领着明军正在团团围攻他的大后方及老巢灵藏。
他的三个老婆,土尔扈特王妃及回回夫人和刚刚迎娶没多久的藏夫人,还有一堆未成年的孩子都在哪里。
“勇士们,为了祖先的荣耀,为了我们朝思暮想的兀鲁思蒙人对人民及国家的一种复合称谓。我命令你们,跨上骏马,拿上昨夜已磨得铮亮的战刀,去杀光对面的敌人。”
“呜。”
长长的号角一排排吹响,和硕特最精锐的本部骑兵,满怀斗志地开赴战场。
白利土司顿月多吉及其族人,本生活在长江和澜仓江之间的玛尔康岗地方的上部或上部边缘地区。好死不死的,图鲁拜琥为讨好黄教喇嘛将他放在清除之列,惹的性格顽强的顿月多吉情愿躲进深山打游击也誓不投降。
庆生这屠夫是拼命求快,有白利人的情报及引路,在打散蒙兀儿人在德格的防守,连打扫战场都没干,立即奔袭灵藏。
他就一个字,快!再加一个字,狠!
被他打痛的图鲁拜琥没料到正面的敌人也这么疯狂。天刚放亮时,冬至便亲率伍旅壹营就对敌阵发动攻击。
间隔很大的骑兵散队铺天盖地而来,有男人还有不少女人。他们藏在马镫下,冒着迎面呼啸而来的箭雨和砰砰乱飞的弹丸,冲到近前磕燃手中的萝卜雷,翻身而上的一瞬间,奋力将冒着青烟的铁家伙投掷到敌人当中。
然后,纷纷被飞来的长箭射成了刺猬,倒翻在地。
没有斜兜,一开始的冲击是正面的硬撞。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把蒙兀儿人吓傻了,正中的和硕特联军曾一度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以斗狠出名的蒙兀儿很佩服这些人,同时调出更多的马队从两翼伸展向前,开始开始实施左右夹击。并派出步兵抄取了突入的残部后路。将他们围困住后,分割成块,进行最后的清剿。
然而,左右翼的两支人马在半途便遭了炮击。第二波伍旅的散骑再次突入,不光接应了一些残存的小队,并对纵深又一次重重地啄了一口。
眼见得中军有奔溃的迹象,联军开始集结附近的兵力,重点对这支疑似为主力的散骑部队进行围攻。
这时候,伍旅真正的三百精锐骑兵由冬至领头混杂在散骑当中,才开始做向东的斜插,攻破来援的左路步兵,并引导后期随至的游骑兵一路追砍。
为了实现诈败诱敌的目的,伍旅从壹营调拨了近一半人补充到叁营中,按攻击波次分成三段,不惜血本也要撼动对面的本阵。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中,伍旅的第三波人马在战场的间隙从西南直插敌方的东北角,那里的敌人最为薄弱。这是用人命填充而换取回来的验证结果,杀红眼的伍旅将士已经没人知道,他们为完成这一目标竟已鏖战近两个时辰。
开始飘雪了,敌阵依然如故,而左路已经被亡命的府军侵蚀过半。随着叁营最后一波马队的加入,已呈现崩溃的迹象。
“我承认,是有私心。”
望着对面黄冲在自言自语,如果不能快速解决图鲁拜琥的主力,或者仅仅是击溃而让他逃离,那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就像肃王朱识鋐所描述的那样,乌斯藏对大明朝极端的不友好。甚至连藏巴汗,那位与和硕特联军即将敌对的家伙也对府军敌意深切。各处的头人、首领几乎将他们视作妖魔。
赞善王光吹风不见落雨,在结古战场没出现,现在杂曲卡决战开始半天,还是没有出现。
只有在这里将图鲁拜琥的主力骑军荡尽,接着把邓麻依附他的藏兵和留守的预备队全部铲除,才有可能进行下一步。对乌斯藏实际的中心据点察里巴拉萨实施征服。315315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