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去年开始走了下坡路。五月死了老子,同杨嗣昌、陈新甲都被夺情任用,成了三个道义上的不详之人。
新起的首辅大臣杨嗣昌就像黄冲所讲才是个地地道道的文官夺兵权的范例。要办事先拢权,加上与深得皇帝信任的太监督军高起潜亢匪一气主张对外议和,对卢象升的打压可谓到了令人发指之地步。
卢象升其实也没多少底气同掌控中枢的人物相斗,甚至想引退,关键是人家根本不给机会,非要借满清人的手弄死他。
因为他是绊脚石,某些人夺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之障碍,必须清除。
若说孙承宗的死应了那句人在家中坐祸打天上来的俗语,他则死于一个不择不扣的圈套。
十一年十二月十一,卢象升领着他十不存一的天雄军及招补的各色杂兵进驻到贾庄。而五十里外就数万的边军铁骑,当时由监军高起潜统管。在协调未果的情况下,在次日他还是命命虎大威护左翼,杨国柱护右翼,自率不足五千人向清兵发起决战。而当时他在蒿水桥已呈被清军主力包围之势。
果断的,高起潜没有来。并且还主动不战而溃。然后便没有然后了,连具完整的尸体都寻不着。
接替他职位的孙传庭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不远可见的将来,悲催的命运早在等着他。
但人总不能随便向命运低头吧。孙传庭相信手里的秦兵,相信他们能替自己砍开一条生路。于是,立即要求曹变蛟的主力陕军拉往前线增援,而此际满清已放弃了京师附近的攻防,向南边的山东席卷。
正月,破了山东济南府。这回是真正的天下打动,连德王都被掳了。
星夜兼程的孙传庭还是晚了一步。在济南失守五天后才到达山东前线,这支仓促调往前线的军队连盔甲都未装备齐整。不管是不是借口,当明他们好不容易整顿完毕时,满清人已经度过运河开始北返。
像是被袁崇焕附了魂,新任的总督天下勤王兵马孙传庭只会一路的追,此际毫无预见性的战略部署。
有成绩报上来了。京营出身的王朴总兵追击得最彻底,先在香河斩首三级,在遵化又斩首六级,最后在黄花店一带伏击清军才斩首七级。总共斩敌一十六个头颅,跟闹着玩似的。
事实上乐安侯讲得一点没错,仅凭塔塔儿率领的伍旅一个中队,在对鞑子作战方面不光强于郑崇检,更胜过孙传庭。
他们平时专注于大局大事,诸般关联因果少了该打该冲的劲头,临阵之际都缺乏政体应对的主动性。总结就是一句话,从来没有文臣任用为武将后会懂得主动的优势,从来没有!只会被动应战。
说到底黄冲一些有用的东西他自己也讲不清楚,但偶尔也能撞对那么一两回。但孙传庭之流,连撞大运的机会都莫有。
直到二月二十四日,各路援军已经汇集到蓟镇。而人家满清人押解着几十万人口,大车小车拉着无数缴获已了蓟镇。孙传庭这才想起该在清军前面设伏,但还是犹豫彷徨中拿不定主意。
有一点连庆王朱倬纮都可以肯定,不用说黄冲,便是蔡植腾也知道拼尽全力在前方发起会战,后期至少有两面夹攻的机会。
这种对战役的果敢决策的的确确不是文官们所配拥有!
在同高起潜的一番争论之后,孙传庭终于决定率陕西兵及宣大兵赶到前面去堵截,由太监监军率关辽兵从后面尾追。
事实上黄冲对文官任武将的批驳还缺了一项。他们天生就是胆怯的,根本缺少拼尽所有的勇气,战败是迟早的事儿。
有了该有的认识,在时间还来得及的情况下,孙传庭在做什么呢?他根本没有强占先机朝边塞及口外运兵,对敌伏击只是谈在嘴上的,而是集合诸军在遵化训练起步兵的鸟屁战术。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文人临考可不就是这般的德性?
白白浪费掉半个月之久的时间之后。还是像袁崇焕的灵魂附体,堂堂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开始装备捡漏,好应付一下场面。
三月清军开始出关,总兵杨国柱率军夜袭清军尾部营地,救回被清军掳掠的数千难民。第二天明军又出动五千骑兵在夜间再行突袭,夺回银两六千零一十四两,斩首五十一级。
五十一级?没错,这就是出动五千骑兵一夜突袭的成绩!还想怎么样?
还有厉害的在后面,到第三日白天又战。
此谓为太平寨纸战,不是之战吗?不是!
明军仰攻,向山顶猛冲,打得是惨烈异常啊。副将白广恩,参将万安邦,游击张立位均受重伤。陕西兵负责突袭攻坚的死了一百一十九人,倒是不多。打得满人是节节败退,杀敌…没有。
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