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桩,河南那头战事正紧,往南的路线必须给孤派人护送。否则,这买卖没法做了。”
“行,用伍旅的人马,某见过那些人,都练得不错。也好乘机磨炼一下。具体想要多少人?路上的开销怎么办?”
“一千人马,多也不要,都要男丁能识得路的最好。”
“嗯,我马上交待冬至。”
“第二桩,哈密的战况究竟如何?为何孤家身为右军师却连日未得战报?”
“叁旅和壹旅已夺下大烟囱和哈拉木提,目前已围困住哈密城,商谈投降事宜。但两位旅指挥使尚未达成一致,所以没向某提交正式的战报,但可以断定,哈密转眼可下。其它五城业有三城也有归顺之意。”
“追责,必须追责。两个主力旅,四个月都未荡平该处,都干什么吃的?”
咋咋唬唬的架势当然有一半是因张国纪与渺目在侧,军师的派头要摆出个全套来。可惜,黄冲并不给面子。
“某聘请时讲得明白,只管参谋不予干预,他两个意见各异才是正常,你不用操心。待得正是战报一到,我这厢立即会有人转与你及庆王殿下。今年虽误了春耕,但总有法子补救,王家麟已派了人去指导。”
“那你也得抓抓紧啊,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呐。”
“某也在思虑是否加派伍旅的人马去,顺带向伊吾以北进行开拓。但天山北面的准喀尔几部的情况现在还未能摸的清楚。”
“好好好,第三桩。上次由南面渗透进安定卫附近的南蛮是否就是天竺人?我们曾议的往川、滇南下会不会遭遇他们的阻拦,往安南的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黄冲没办法立即回答他,直搔脑门。
“喂,说呀。一个是你干老子,一个是你患难与共的同门师兄。再无别的人了,快说快说。”
“此事还要考虑。之前我们也曾议论过,人手不足。”望着泥菩萨一样端坐在侧的两位长辈,黄冲已经大致猜测后头准没啥好事,答话也一时流畅不了,“现在勉强拼凑出四万左右的人马,可咱们总不能像流贼一样打下一处丢一处吧。那一带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不光贼寇,蜀中治地与朝廷官员的联络也需时日。还有…。”
“还有什么?快点说。”为了挣点面子,朱识鋐今天是一点骚情未带,倒像个果决的将军。
“和硕特三部联军还在西南边上,如果把刚休整的贰旅派去,内里陆旅尚未成军不说,万一夏侯青遭其反扑,咱们岂不连增援的人手都没有?所以,川、滇通途的事一时急不来,二位殿下还是先往东南向多做打算。”
“哼,孤暂时就问到这里。还请太康伯向他问咨询一番。”
不愧是文人骚客的亲密好友,朱识鋐扯了一大通假大空,然后轻飘飘地一拧,便将干涉人家务的恶事推到张国纪身上来。
“哎呀,义父请讲。”
“就问一件事,你的属地上,是你讲了就算,还是总理署的女总理说了才算?”
“这…当然是她讲的才作数,我只管军…。”
“我打你个畜生。”
本当作拐杖的棍子,立时就往他脑壳上敲,吓得措不及防的黄冲撒腿就跑。他可不是孝子贤孙,尊老爱幼啥的还一般,常挂在嘴边的却是,见打不晓得走,还不如一条狗。
“孽障,你给我站住。”
“义父息怒义父息怒,有何话咱爷俩私下讲便是,当着肃王殿下的面…,哟,您老可莫再追了,闪着了腰等下夫人非罚我跪…。师兄,快些帮忙。”
绕着椅子走的张国纪果然腰一闪,坐在了地上。
但黄冲情急之下不小心说漏的话,已经让朱识鋐捻起了胡须,开始思索其中的关联。
“跪下。”
被扶坐在椅子上的张佬倌儿大约也有一半是装的,他也需借肃王的这把口给那些来讲是非的亲朋友好一些交待,另外黄冲这番模样显然不是装的,不光差点当肃王面漏了底,躲避的架势跟才七岁的杰儿一模一样。表面上还不依不饶的,心底倒觉出了许多颜面。
置气的家伙故意斜斜地跪了,将后背直对着座上的张国纪。
“打吧打吧,反正某挨你的打也不是第一遭。”
这厮确实缺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