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滩内经络分明的北城,大多是王府行宫和官员的居住区。
与南城相连的四个路口其中三个有卫兵把守,非北城居民不得行走。这种形式上像内外城的结构很得藩王们的喜欢,方便这些家伙们随时地奢靡铺张、腐化堕落。
剩下的那个路口正居中轴,一宽阔的大道东面是学堂,西面是通向惠民药局的路,正北是座雄伟的道观。
道爷现在如愿起了这座大道观,上面有两字:石马。他的亲笔。
王徽的家就紧贴在道观后头,属北城。他绝大多数的族人都从陕西那个偏远的山村搬离,现在也都住在城内。他人虽还在葭州,许多子侄及亲朋好友街坊邻居都陆续在往这边迁。
惠民药局来头大,与其他地方不同,单独的一幢硕大无比的巨楼是乐安侯属地里的药局总部,上面有黄冲题写的歪七扭八的字为证,总部。惠民药局四个字反而小小的,那是总理大人张嫣的笔迹。
药局里除了开方子的老头,全是漂亮的大脚女人,一身绿衣裳个个鼻孔朝天,神气的很。
这项措施并不是他想出来,也不是张嫣筹划的。而是渺目道爷出的私产捐助出来的。道爷有了些钱,打算替百姓做点实事。联合太康伯张国纪参照驿站的管理办法,已经开始筹划向关西各城进行布点,打算组建一个全面垄断医药的庞大体系。
后期是好是坏不管,见有只靠吃喇嘛茶治病的蒙族牧民在那跪拜,黄冲便大力推崇这项举动,能促进各族之间的交融,好!
其实学堂的房子也是道爷出钱造的,现在他的私产最为丰沛,要不然龙夕都被张嫣扫地出门,他凭什么还叫师弟重用?除了训斥喝骂的表面文章,出钱帮着做大事才是关键。何况他还有将本门发扬光大的寄想。
没有人在意被折的孔庙,紧挨着道观的学堂平平整整,内里有四层共三十六间。先生、夫子多居在南城。
侯爷有特令,城中居民十龄以下的蒙童,不分男女皆可免费上学。
学堂后头是城里另一位王姓贵人的府邸,王家麟许多堂兄弟和叔伯居住在此。想再入内面则不行,是禁区,一般人根本没办法靠近。除非持有北区各府专门配置的号牌。
新落成的总理署开张那天,黄冲、张嫣及在城内的大大小小头面人物都到了场,剪裁。
张嫣与他第一次同时在公共场合量相,也标明着她所行使的一切权限有了最有力的注脚。那些质疑与非难,在此次多少说来有些惊世骇俗的举措之后,明面上渐渐变得少了些。
惯于标新立异的黄冲执意如此,旁人也莫得办法。他的属地,谁敢当面乱讲反对话。
除了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府军做支撑,这些舆论也受到导向的牵引。肃王府王妃就是个呼吁让女人们同男人一样同工同酬的倡导者,而且还取得了肃王朱识鋐的支持。
一个堂堂的王妃,也公然入驻总理署,坐在了民政厅的大堂之上。
又是一场交易。镇番卫内畸形的繁荣背后,隐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交易,但一律说是肮脏的,也甚不贴切。
黄冲忙于扩充军队,一个拥有六万正兵的河西雄主才是正经目标。女人乐意理财管钱岂不更好,只要王家麟那里能源源不断地提供出必须的军械与粮草,其他都是次要。
被他小看的总理署调整过后,生发出惊人的效率。
“这年头,除了金银,还有什么可信的?若我讲的不算,你们何不去问荒漠里那些骷髅。”
柳伍的悲伤不见了,抱怨依然地抖动缰绳,想追上黄冲谈谈以后生意上的事。他晓得了一些事,即使对方打算明天将自己处死,也不会在死前不允许进行辩解。
“我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你个奸商。”
不甘心的辩白,说明奸商没有讲错。信仰是虚伪并且虚无的,当和实际利益碰触在一起,转眼就会像气泡一样,毫不迟疑地被撞破裂。
“没人信仰才更能显出信仰的可贵,哼。”哼声中,骑术不错的柳百万已经撵近到麟月身后。
奸商又停了下来,一直等到马车行到近前。
“我愿意将你认作义女,并负责你出嫁所需的嫁妆,只要他肯娶你,并且忘记掉之前同你义父之间的不愉快。”
“呸。”
口水直接吐在了柳伍脸上,他自己笑着用衣袖插了。
“我讲得话,在你们回去之前算数。”
鸢儿扭转了头,不再搭理他,认为同他讲话就是在亵渎自己的痴情。
“喂,小个子。我听你死去的手下曾说,你有不少老婆,都是买来的吧。”
“当然,我以及我众多老婆的家里人都为此而自豪。因为,我没有似你一般强健的体魄,不能像草原汉子一样,将心仪的姑娘扛在马背上逃向远方。但我可以用钱解决这一切,并且几乎最后都能如本人所愿。”
“几乎?”
“我所讲的几乎,并不代表有人多么地不爱钱。恰恰相反,他们索要的价钱远远超过了我自认为的下程度。主动放弃的是我,并不是他们。”
“待会宿营的时候,我要向老爷提出一个建议,请求他重新将你看押起来。”科源ky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