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叁旅战将共计三十九,绝大多数都透着一股泼辣玩命的作风。形势紧迫。领受军令的校官走动起来都是脚底生风。
“报,发现敌方后阵发现有庞然大兽。”
“报,有二十七只战象正加入敌方左右步兵方阵。”
“象兵?”夏侯青嘴角勾出一道狡狯。是南方蛮子,难怪蠢得跟猪一样。
“都怕了?”
没有人回答,站定下来的人,眼神里面全是冷漠,杀多了人的冷漠,对生命的冷漠。可能也包括他们自己的。
“听着,把所有萝卜雷都配备上。”
“喏。”
“还有火炮,就贴着丑队后面架上。”
“喏。”
“你你你,还有你带本队集中左营门外。”
“挖坑的,抬架的,你们两个负责带人把弹药和瓷雷送到那边那个山坡后面去。”
“喏。”
“其他人固守营内,随时听候指令。”
“喏。”
一阵如狂风骤雨般的下令,每个人都急匆匆地奔向自己的岗位。夏侯青早不再是伊德勒,她有自己独有的一套。
任何存续的文明都有融合的特性,远在七百多年前的天方人就已经从唐代的工匠身上学会了造纸和制丝。政治、军事、外交是所有人类文明的特质。叶儿羌东部的火者勾结莫卧儿边境的首领,翻越狭隘的雪谷口,艰辛地走过大半年的路途,装备颠覆叶儿羌人东部的政权,却错把前来夺取地盘的乐安侯府军当成了对手。
以至于,肆旅军校还以为是图鲁拜琥反扑的人马追到了这边来。
图鲁拜琥完全有可能追击到这边来,壹旅主力已经收到指令在朝他们这边赶。黄冲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已由于兵力捉襟见肘,咬牙让出西海部分利益,由西宁土官们进行接管。他又一次的孤注一掷,想凭借三个旅在夏季之前拿下伊吾州。
“这只是一道开胃菜。”
缠头的火者指挥若定地用马鞭指向北面。
“歼灭掉这些临时凑拢的乌合之众,整个东南都将被大王收在囊中。”
“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去,通知骑兵,两翼加快加快包抄。”战场上谁都不是傻子,那位大王也有千里眼,并且早发现对方摆开的架势章法不乱,由此判断,对面军营中绝不是乌合之众。
“快去,立刻传本大王的命令。左右两个方阵步兵放弃重甲,尽量与中间主力及象兵尽量保持步调一致。”
大王也不是吃素的,一路的征伐,已经感觉出此次对手的不一般。
两军还没有接触,象兵队伍中传出巨大的吼叫声,紧跟着象背上掷枪兵也发出嘲笑和欢呼来。四百步的距离上,已经有零散的敌人开始撒丫子向两侧退散。
一战即溃。和沿路所遇的敌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很多人甚至开始臆想,营地中也许有许多蒙面纱的异族女人,此刻脸上应该写满了恐惧。
正中方阵,左、右两侧的方阵枪林在倾斜,准备收割这群无辜而弱小的卑微生命。
身后鼓声响起,战象踏着鼓点从三个方阵的间隙中趟出来,快速横排在最前端,死命声中,一往无前。
“呜。”
远处那个装神弄鬼的大气囊上传出一声短促的牛角号声,慌乱的敌人调整了方向,一齐往后退缩。
咚咚咚,战鼓声,象蹄声,声声催命。
后退者反而停下,并分列成两排,前排坐地,后排在划出一颗颗的火星。
那些人们脸颊上都挂着汗水,双腿脚颤抖地用脚掌撑开蹬弩,然后单跪平端起一具具笨拙而沉重的弩盒子。后排的则迅速而准确地放入标枪,并挂上一个个催命的黑罐。
象兵们居高临下,已经大致看清楚对面人的衣着及体型轮廓。
“嗵嗵嗵,嗵嗵嗵。”
就在战象被驱使加速,正打算猛冲猛撞之际。敌方阵后冒出股股青烟。
一排炮弹呼啸而来,从天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