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黄冲搭档转眼近一载,如前宣镇官员所述,两人在内外诸事上,存在极高的互补性。
“两条原则,一是肆营不得主动攻击,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与奥巴洪的人撞战。第二条,一定要在墙内行进的过程中,将五十万两的足数或物资收齐。”
“否则就叫瞎忙活一场。”
“末将尚有一事需预先请示。”
“讲。”
“若是密云及蓟镇周边马市售卖不畅,可否调入京师?”
后勤系统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玩意。严格来讲,将来医疗队及萝卜雷相关制造都将并入其中,王家麟之所以总是忙,不是不愿放权于下,也不是要表功逞能,实在是,事儿真多!
“这件事某不管,你可请朱帅配合,或者…。”
话到一半,黄冲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坐在离自己最近位置上的吕元守,也不知何意。
“此次马匹优先供给自己用,马驹子照旧放大水谷。你关键的任务,一个是协助朱帅做好行文报送等项,二个是想方设法给老子把察哈尔人的东西榨干。”
在座所有人,包括吕元守都会意地笑了。
“人呢?人可不可动?”
老皮的编制一直未满,加上最近好似黄冲口头有些松动,他率先惦记起察哈尔部落的人来。
站在黄冲身后的夏日高勒欲言又止,他也想要人,送上门来的最好。事实已经证明,经过血与火淬炼过的娃子们,是护天营最悍不畏死的精兵,唯一的缺憾,就是人数太少。
“这些事按老规矩办。”
所谓老规矩,就是全部由朱骥拿主意定办法,他黄冲依然是甩手掌柜滴干活。
“好,末将这便整理,半个时辰就可正式于帅帐传令。”
劳碌命的朱骥很是高兴,他的权限丝毫未变。由此可见,这种担心将来只会越来越浅淡。
“且慢,大帅。”
众人正要散去,吕元守却站起了身。
“吕大人想做点事情,这是好事呀。”
“大帅,那您就也给他派一项。”
朱骥是最后表态的,他晓得自己的话代表着什么。
“真的要派?”
问话声陡然提高不少,像在提醒着大家。
“大帅,吕某愿接受您的任何差遣。”
对于黄冲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不用朱骥三个点,他自己也看出来了。所以,在大家被大帅一嗓子镇住的寂静当口,吕元守撇下一条后腿,端正地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为难。
他没有退路,呆不下护天营连古北口都回不去,曹化淳也绝不会放过他。
大家伙的屁股都游离在椅面之上,好奇地看着这家伙,大部分人终于对他有了初步的人是,原来的竟是个二皮脸。
“大帅。”
蔡植腾站直身子拱了把手,意思是他与方才其他表态诸人一样,无异议。
“兵部及石城匣两处恰好吕大人都熟络,大帅何不让他试试。”
最后征询的目光停在王家麟身上,他讲早构想的腹案,当着黄冲及众人面前抛了出来。
“好吧,保障察哈尔人出关及兵部获准两件事,就交给你吧。”
讲完,黄冲的大手象征性地搭了下吕元守肩头。
“末将领令。”
也许肯底下的头颅才能最终仰起,一番煞费心思之后,吕监军终于拿到了一份差事。
白马川,滞留于此的察哈尔大小部落总计上百,人口也二万有余。
没有人讲真话,连塞外的蒙古人也学会了狡诈与欺瞒,尽管他们很多时候一致认为,隔墙大明治下的官民才是天下最狡猾的人。
他们是广大蒙古贵族中,一小撮信奉红教喇嘛的信徒,一群绰克图想真心搭救的人。
绰克图并不是外喀尔喀顶级的贵族,但他属于顶级虔诚的喇嘛教徒,包括他的母亲及五个儿子,都一律信奉宁玛旧宗。由此,在同一类信仰的贵族中,大名鼎鼎。
三年前这位虔诚的红教徒放下念珠,也握起了屠刀,参与了当时喀尔喀封主们的大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