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大有可能,因为沿途中已有传说,这支部队乃是北上投靠敖汉部的,据称是想投靠到老女人哈达公主的名下,那个琐诺木杜棱名义上的大福晋莽古济。
投靠者不外是寻求庇护,他吴克善现在部众数万,牛羊马数十万计,岂能罩不住这些人?
有了想法,尤其在看到乃蛮部继自己之后,也被嗑落了牙齿,他便立即派出了使者。
“据我所知,你家主子只是个贝勒,却拥有数万的部众。在科尔沁诸部中,由于专心于牧业和通商积攒了相当的财富和人口,若是不顾周边再行扩张,即使暂时能庇护我等,可终究还是难免遭人嫉妒,无法长保。”
肥头大耳的喇嘛叫啥没人相问,洽谈在第二天的下午才进行,自然是孙元化负责。
通译将一番话修润之后,对着看上去可能是壮年的喇嘛好一顿的得不得。会同馆的牙吏果然是专业,一派雍容的喇嘛听着后,不住点头。
“大人,他问您是否是主事之人。”
“受我家大帅委托,本人全权负责此事,让他安心,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与他商议。”
不能不说学贯中西是有好处的,有与弗朗机人打交道的经验,加上身上全套的天主教徒装扮,咪咪笑的孙元化神情淡定,犹过于对方。
喇嘛也笑,竖掌执礼,摊开后虚唾向他胸前的十字架。
“大人,他询问您是否是景教的人。”
“告诉他,本人是虔诚的天主信徒。而且,我也知道漠南的贵族对信仰非常的宽容,现有的信仰中有佛教、道教、天方教、萨满教以及天主教。”
“并且,现在正是两边交战的时候,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没必要说这些。”
确实没必要,大帅黄冲率领卫队此刻正在肆营的驻地,决战即将来临。
任何人都不可能只表象那么简单,被关了一晚还能衣裳干净整洁,说明肥喇嘛是名很有休养的人。现在一直不回答孙元化的问题,而是利用乃蛮部造成的压力,稳当地左右而言。
“他讲博尔济吉特吴克善并不是他的主人,而是一位有仁慈之心的施主。”
“那好吧,本人时间有限,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也许是个机会,所以黄冲才会派他进行这次会谈。但对方显然低估了孙元化的能力,居官多年经验丰富的他很快看出了对方的企图。仅仅是来试探的,对方才的问题并没有充足的准备,故而只在拖延,只在故弄玄虚。
“来人,将他带回去。”
“且慢大人,来的时候受贝勒的委托,这里尚有书信一封需转呈给您的首领。”
大热天的,光条臂膀在外其实很凉快,终于说出流利汉话的黄帽子喇嘛,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了,郑重其事地双手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