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数千主力置身险地,不得轻率,不得侥幸。大帅偿言,不能企图敌人的疏忽。”
若是单单孙和鼎一个,估计孙元化早就将畜生骂出了口。实在是顾忌吕元守按律该是与黄冲平级,虽然目前落了下风,处处以下属自居,但该尊重的地方还需尊重。
“建奴对外称,莽古尔泰是病亡的。”
蔡植腾朝一脸茫然的老皮和唐康解释,但话还是不直接,两人更加茫然。
“哟,属下思虑欠妥。”吕元守的反应比他两要快,“或者也有可能皇台吉不加理会,或者以妖言惑众的名义处斩掉来献金刀的人。”
“大帅,卫队请战!”
“请战?请什么站?”
“刺杀皇台吉。”
“不可,大帅不可。”
要么不说,一说就吓一跳,跳得最高的当属吕元守,若真被人抢了去,他这辈子恐怕都再难以抬头。
“你又怎地不可?”
语气明显有些不悦,不知道是对夏日高勒还是针对吕元守,反正没有方才那般舒爽。
“我…我部已经在加紧制定刺杀方案,况且,将第二步交由锦衣卫选拔出的小分队完成,乃是您出发前预定下来的,轻易改变恐怕…。”
“恐怕什么?”黄冲的脖子梗起,预示出一个不好的征兆,“谁有把握就谁先上,岂有不可更改的道理?”
“这…。”连孙和鼎的脸也挂不住了,拉成个苦瓜状,却有说不出啥来。
“你来同他俩说说。”大巴掌拍在老皮肩膀,显见得是想由别人出面说服两人的架势。
“好,我来说。”
老皮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一只脚踏在了凳子上,让大家总觉他的动作像在模仿某人。
“计划再多再好都会有变化,老虎沟记得波?我骑营,加上那么些不怕死的娃子兵,怎么样?还不照样死了六百多,过一处兵营,突袭加措手不及,我们死了六百,人家窝在帐篷里搞是我们六百人,而且还一路被撵着回关。”
越说越激动,越说脸越黑,晓得再讲下去也是词不达意,才狠狠地闭上牙关。
“我们是从老虎沟逃出来的,之前并没有突袭到太子城。”黄冲补充道。
“那金刀和莽古尔泰?”
“太子城早就没城,这点后来你们也知道,莽古尔泰的金帐和金刀都是真的。但全是靠运气,恰巧挡在了我们回逃的路上,而且恰巧被某半路看见。”
“一句话,当时全凭的是运气。”
虎目中有怒火冒出,还有愧疚,对六百多亡灵的愧疚,那是此糟糕透顶的奔袭,如果不是朱骥在关口打了场漂亮的阻击战,如果不是金帐挡在谷地中央,几乎可以说,那是一场失败战役的典范。
“之前所有的计划和推演,全是…白费吗?”不可思议地追问了一句,孙元化终于知道不开总结会的真相,原来某人也怕丑啊!
“那时某在回来的路上就下定决心,下一场仗,不能再想当然。”
他黯然的眼神,让夏日高勒难免想起身边当时接二连三倒下的娃子,还有骑营中不甘坠马的身影,以及一同挣命也没能逃回的那些牧民。
“知不知道为什么大帅非要等大车装满东西?知不知道我手下好多只有九根或八根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