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太过招摇,兵部通告言,你部方解救了该地区的插汉人,如今又旋归,其能不疑?”
老温是不懂军事,但心思缜密,所问,也极具章法。
“有两点可行。一,牧民本就在这个季节向北迁移二,正因为那里大部分是科尔沁人的地盘,他们更希望能吞并掉插汉人,而不是消灭。”
“你的意思,即便是他们怀疑,也希望能逼降你们?”
“对,在混杂插汉牧民的队伍中,又有谁能分得清究竟是哪里的人呢?只要我们将队伍控制好,在风声泄露之前,是有把握到达正北向的插汉河套附近的。”
“仆臣以为,他讲的有理,可行。”曹化淳中允地评了句。
“第二步才是关键,而且可能费时最长,计划在冬月来临之前,沿东线绕路至龙山附近,并进行潜伏及游击。”
“游击?”
“八个字,敌来我走,敌走我进。避开八旗主力,只打小部落。”
“不能继续伪装虎墩兔憨的人吗?”
温体仁也有此等幻想,但当见黄冲默默摇头,再思索片刻,也已明了,不可能!
“从正北向朝南的迂回正是此此项行动的关键,不管能剩下多少人马,只要将负责刺杀的小分队护送到沈阳城外,便是统统死光,也算达成。”
说这话很令人酸楚,老曹和老温都听出来了,才练成的精锐,谁会舍得?
“有去无回,壮哉!”
“刺杀小队的武器主要有萝卜雷,短铳和炸药。只要能探明皇台吉的行踪,任他千军万马,也有五成之数让其毙命。”
后面的叙述很模糊,没有前面的清晰。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不能掌控的情况更多。
“若是一切顺利,总共历时估计在六至八个月,若是不顺利,先原地潜伏,则需更长时间寻觅良机再行实施。”
“早年派在沈阳中卫的番子应该还有些,可从北镇抚司调拨。”
没有文人慷慨激扬状,黄冲的的话很平淡也很理智,曹化淳很佩服他这点。
“温卿以为,可行否?”
“臣以为,他讲的比较中肯,五五之数,成败难定。”
“历来兵贵于速兵贵于险。黄提督不能达成,但足以令敌酋胆寒。”
曹化淳一直在说好话,仿佛在替死人说好话,此等情况的生还可能性,十不存一。
“朕需斟酌,尤其数千护天营将士,舍命一击。”
朱由检想到一个问题,不管事后成功与否,黄冲及护天营数千人的性命,到时候后宫张娘娘及外朝的大臣们对此事会有何议论,或者对他本人有何影响。
“臣下非君臣世家,眼光有限。对当下东北战局,也只能暂做异想天开。”
朱由检点头,用嘉许的目光望向他。辽东糜烂,每年下拨巨额的银子填在那处,或许他讲这个异想天开办法不行,但总好过那些满嘴推卸责任或不置一词的朝官,确有份赤子之心。
“此事牵扯甚广,再议。”
他在想,是条好计,但需多处完善之后才有价值,至少须得六至七成把握,才可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