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大臣,各级都有,京里的地方上的,文武两系官员几乎全在反对皇帝任用宦官。
朱由检态度坚决,朕想用便用,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有本事把问题解决了,否则就收声。
真是一本扯不清的狗肉账。大臣们当然列举出魏忠贤掌权仅三年,甚至差点危害到江山社稷的铁证,并言铲除阉党乃圣上莫大功勋,何故又要纵其复萌,显然是错的。
怎么会是错的呢?王坤不就做对了,还有张国元,蓟镇东协的兵道科官员还极力挽留。
反对的奏章太多,留中了绝大部分,驳斥一些为首当头的,惩戒一些裤裆有屎脚上沾泥的,朱由检一番的连消带打,硬生生地挺着。
同时,内阁中有俩只大佬旗帜不够鲜明,态度暧昧地搞着两面派。
周延儒身处首辅,居高位者当思守之。犯不着跟皇帝较劲,最少自己不当面较劲。不光不较劲,当王坤吃错药,自以为自己功德盖世,弹参了他一本,结果别人替他抱屈,周本人却表现出雍雍大度的样子。一来,他和绝大多数的官员一样,屁股上有屎,家人造恶是事实。二来,他没必要再在皇上面前争啥,自己的位置基本到顶,何苦去得罪人。
温体仁向有看法,但他一心一意归解内阁的本职,唯当名合格的御前文吏耳。
细致来讲,中官们要想恢复到早年间的辉煌,再出名九千岁,那是万万不可能滴。即便是当日魏忠贤也是承皇帝意思在办事,滥用公器,窃利盗名而已。并非东林人所讲的伤心病狂。
熹宗皇帝不仅不是文盲,心思还极端的灵巧。他明白,非常时期需要非常之法。
假使不是英年驾崩,魏忠贤到头也是难有好下场。打压东林党人,抗衡文臣官僚,待到一定时期,该背的锅还是甩不脱。
现在,朱由检已经知道哥哥的难处了。同样的问题,但他有自己的主意。
灭了魏忠贤一伙,没错。用曹化淳等人,也没错。错就错在,不该让那么多人官复原职。好不容易治下的文臣官僚,现在越发的穷凶极恶了。
目前以内阁为首的文臣们,历来是和皇帝唱反调的。起码懿安皇后晓得,十几年来没变过。
尤其像周延儒这种人,心里有鬼,手上长着毛,裤裆里还有屎。表面上能解决一些微不足道的问题,阴处实则无时不在损毁皇权皇威。张娘娘不光当自己宫内的人面前这样讲,当周玉凤挺着大肚子过来走动,她依然是那么说。
需寻出个类似张居正那样的出来,大明朝日衰的国情,才有可能有根本性好转。
有为之君,当该如此着力才对!
懂事开始,自己一路捱穷长大,明白最穷凶极恶的不是官宦,反是走投无路的贱民。
皇帝不可能听她的,已经离当初的期望越来越背道而驰。军事她张宝珠不懂,但民情人事,比朱由检要清楚百倍。各种增赋,迟早民变更甚,等补好了东面则会烂出个更大的西面。
到时候,只恐愈发的难以收拾。
此年是个分水岭。依旧踌躇满志的朱由检根本没预料到,由于大范围的外派中官,军政两系官员的权限受到空前挤压。在遭到原文僚集团强烈抗拒的同时,逐渐也失去了勋戚们的拥戴。
熹宗皇帝用家奴压制百官,他既改弦易辙,当起用勋臣外戚可也。公侯勋戚原是这么盼着的。
边墙外有无马市?答案是有的,而且不止一个,光开平卫的东西两面就各有一个。蔡植腾向都尉黄冲建议的劫掠目标,就是东边的白草。
白草有圩集,每逢五开市、十五有大集。附近蒙古联部在此的驻军,仅有区区三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