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王千户府。
听得中骑都尉黄冲前来,王学立遣儿子出门相迎。
“嗯哼,参见都尉大人。”
一脸笑容的王晚亭朝翻身下马的黄冲率先施礼,不先施礼不行,不仅官位不如人,现今还有求于人。
“哟,不敢当,不敢当。世兄曾是某的父母官,该某先对你见礼才对。何况此行乃是某学人家三顾茅庐来了。”
开门见山,还满嘴的漂亮话,跟在身后的夏日高勒几个翻起眼睛,看天。
王晚亭是什么人?眉毛眼骨都是空着的家伙。若论能耐和后台,他是一样不缺,唯独运气太差。任期里境内闹贼,由于处置不当,遭贬下台。
“三载未与大人逢面,眼见得是越发英雄了得啦。请请请。”
原本还在踌躇,不知对方来意,也不知妹妹代求张娘娘的事应下没有。现在对方开口就说是来请自己的,心里立刻像灌下二两蜜糖,甜透了。跨上一步,拉住对方大手,就往里头带。俨然一副得见故交知己的模样。
马鞭子飞甩而出,蔡植腾一把在马上当空接了。仆人们忙过来带他的马。
“世叔安好。”一入大门,都尉黄冲便唱了个大大的肥喏。
“哟喂,贤侄。今早一起来就见喜鹊又叫又跳的,怎么这么赶巧呀。才刚把酒温上,怎生你就打老夫门槛前面冒将出来啦。”
王学早立在了门里。他平常喜欢与乡邻赌上两把,人却蛮风趣。
“可不咋地,十里外便闻着你家的酒香,好一阵的快马加鞭。上回干老子在侧,某也不敢放肆,今天须喝得个尽兴而归。”
“好酒我家有的是。也不要你钱,可您这是…。”指着夏日高勒他身后拎着礼箱的四个护卫,王学风趣地说道,“便是硬要给,也不需这许多的呀。”
“哦。一箱乃是王娘娘托捎给您的,可算作今日的酒钱。其余的则是世兄的薪束,先付了,也省得说某将来赖账。”
“哈哈哈哈。”王学老脸上乐开了朵喇叭花。
“使不得。贤弟,这可断断使不得呀。”王晚亭佯装上前阻拦,自然被边上黄冲一把扯住。想挣也挣不脱,何况他压根没想真拦。正缺钱呢!
“某是粗人,不懂客套。此番来,除装上一肚子酒回去,其他的是决计不带。”
“莫要理他。贤侄百忙中难得抽身一回,喝酒才是正经。”
从马背上解下的礼箱很沉,王学看得出来。从前,他的锦衣卫千户也曾是实职。可惜,女儿不甚争气,总共才得见先皇两次面。要不然,嗐!不提也罢。
镇虏营。
“报。”
“何事?”
朱骥在忙,随着营中人员的不断增加,他越来越忙。各营的人员分配,人员编制及武器装备的配发,还有日常训练科目安排,甚至驻地区域划分和巡哨制定都由他一人在弄。
“营外有人持蓟辽军门监视号牌,请求入营。”
“是宦官?”
“禀飞骑尉,非是宦官。”
这下朱骥懵了。军门是总督军务的称谓,即蓟辽总督曹文衡也,监视军门可能是西协督监邓希诏。他的人来这干什么?
“暂不允入营,先问清楚来人所为何事。”
“喏。”
蓟镇西协督管与新营并无隶属,太监邓希诏听说是个很麻烦的家伙。早在出京前,他家里的长辈亲朋就曾告诫过,尽量避免与其打交道。
“报。来人言称乃是公事,要求面见中骑都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