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讲的也是这事吗?”
“唉哟,可不就是这事。老大你看啊,他这么哭天喊地装穷样,不就是不让人碰他现管的那一摊子吗。咱们帮他把宦官的事弄掉,到时候,萝卜雷的事他可不就没法子推脱了。”
后脑上着了一记的唐康,双手护盔连声地解释。
“对哦,我看小道士也仅是这方面比老大你强上三分。”
“两个癫子,和他一样了。就不怕把天捅漏了,到时候被满门抄斩?”笑骂中,朱骥连勾出两脚,照着两个的屁股上各来上一下。
“天不漏,哪来的雨下。”
“喂,听了他的,不光有饱饭,还有肉吃。”
二人边叫囔着边捂屁股,朱骥嘴里依旧骂着,追过去又打。三个打闹的家伙走远了,把门的夏日高勒不禁扭转头,朝自己身下看了看。引得成一、龙夕两个一阵暗笑。
“不行,绝对不行。”
屋里的黄冲在咆哮,鬼叫声传出老远。将城墙上原本小心翼翼来回走动的三四个哨兵,吓得浑身一哆嗦,好悬没摔下去。
“如不将人放出,只恐引发出民变啊。将军。”
王家麟算是领教到都尉大人的横蛮无理了。没得到地方上允许,他竟然先把鱼子山和熊儿峪两处的田地,统统征来做军屯之用。
“敢抢军资,没他娘的就地正法算是老子开恩。你还想放人?”
两堡加起来三十四户人家,共计一百五十多人。眼下全失了田地,又没旁的营生,一部分人便哄抢了王家麟运回的猪崽子和种子。
“属下不敢,旦求请将军将那些人押在我处服苦役,挖洞、垒猪圈。”
“这倒是可以,不过先把那几个大胆刁民抽上一顿,再绑住牵到各村游街。其他人若是敢再闹,也给某统统抓进来。”
几天下来,黄冲已看出这位王秀才能力是有些,就是胆子小了点。
“启禀将军,剩下的村民是否也可酌情召用?”
“可。这份事既然由你分管,放手去做就是。只要不犯王法,到时某只管看成效。”
讲来好笑,这么个无法无天的主,倒提醒起手下人莫触犯了王法。但屋里屋外的所有人都没觉出可笑,包括跟着王家麟来的那名穷酸秀才。
不管中骑都尉语言如何粗鄙,行事如何横蛮,在他的统领之下,新营在短短半月,人心已基本稳定。
营房、哨所正一撞撞拔地而起,各处路口开始有人在往来巡逻。军仓中的物资在逐渐累积,出逃的士卒在一天天减少。
如今,短短数日,大半田地里已播种下大豆和少量的玉米、甘薯,水稻也已开始育秧。山林、荒野到处是忙碌军汉的身影,到处在搭鸭棚建鸡舍和垒挖猪圈。
这份兴旺蓬勃,小半源于中骑都尉的喝骂与蛮不讲理,一大半来源于所有人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