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构想成立,当面对冲锋而来的建奴骑兵,只要近距离抢先甩出一波萝卜雷,紧跟着的肉搏会好受得多。
美好的构想要成为现实需要时间,更需要大笔的银子。
“也许可以派人带珠子下到广州,在那边换成钱再买几船硫磺和硭硝回来。师兄。”火药材料中除了炭粉都不便宜,而且还难于购买,必须预先筹划。
“叫谁去呢?既要工部的通行文书,还要可信懂行的。”
渺目身边没有这种人才,黄冲身边也没有。目前唯一能沾点边的只有太康伯府上的几位管事管家,但不用说,人家一定不肯。
“让我去吧,师傅。以前在家我做过买卖的。”
冬至主动请缨。原因是她想入军营的愿望一时半会也难以达成,偏又不耐同这些瓶瓶罐罐打交道,再加上渺目师伯的笋干炒肉威胁,让她时刻架不住。
她师傅与师伯听后齐齐摇头,卖米和卖珠子相差太远了。
“那边没有人接应,你又是个女流之辈。这件事还是急不得,慢慢再商量。”
成一、龙夕已经指派在黄冲身边,渺目这厢只有冬至和还是懵懂的庆生,所以渺目一时间不想她离开左右。为了免得她埋怨,只好讲慢慢商量。
“师兄说的极是,慢慢再看吧。”黄冲以为时间还是有的,也不急一时。
“若是太康伯肯,庄子里的管事小勺倒可一试。”
因为频繁的接触,渺目对张小勺的了解已经有了一些基础,但还是拿不准。
“他倒是个经常走南闯北的,某回去时先和义父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说。”
“师叔,给。”
十个萝卜雷,内层用油纸包裹,外层用冬至的兰花布绑着。庆生双手小心地捧交到黄冲手上。龙夕师兄走后,跑腿打杂事由他顶着。
尤其这些不能让外人知晓的东西,就连蛮有见识的马夫蔡植腾也不准沾边。
“好,师兄,那某便去了。”
“去吧。你那一处兵营新立,军务繁忙,须得多加些小心应付。”
话语中透着家人才有的关心。如今,六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像当初讲的亲如一家。
黄冲带着马夫和夏日高勒一伙人匆匆走了,一如他匆匆而来。他真得很忙,忙得连跟孙氏父子照一面的功夫都没有。也仅仅晓得,孙元化人还活着。
送他出门的冬至和庆生眼巴巴地看他们走没了身影才回身。人总是这么奇怪,处久了就显亲近,天天腻一起又免不得打打闹闹和各种埋怨。等到像现在这样,隔了开去,许多天才不定期见上一面,却又生发出许多不舍来。
宫内的张宝珠对新营之事也是关注的,只是表面上让人觉察不出而已。
今年以来,似乎财神爷特别照拂。半年不到,连着两波让人应接不暇的送礼潮。
因前番的争端,福王托李康妃送来一份重礼。即便贵为皇叔,他也晓得奈张宝珠不何。包括一处京郊的田庄和五千两银子,算是他主动不计前嫌的诚意。
也正因福王被罚的事,引发得各地藩王纷纷跑到张娘娘跟前来讨喜欢探风声,派出的人自然都携了重礼,即便是费了番口水,她也不能全然不收。若是宗亲间觉得她不近人情,那便违了初衷,反而是事与愿违。
第二拨因新营总督的事。周国丈家的周鉴搏、周鉴喜于京营中才挂了千户职,而黄冲手下管着的实授千户、副千户就有个之多。这是一种堪比金子的实权。
在卫国公、英国公等等人眼里,太康伯张国纪是个难成事的,两府的人情愿走宫里面的路数麻烦些,也不去过多的搭理。
他们两家的至交好友及亲戚,凡是想跻身这条路上的,或是托人办事打根基的,又是一大波托人来贺。这一次口水也不好使,两处公府一贯走动的,再说张娘娘也离不开他们。
现在更不得了的是,有人风闻张国纪将小女儿也送入了宫中。
这等显贵的迹象,不光是贵戚和勋臣间广泛流传,朝臣们也都获悉了消息。一些大臣开始朝这上头打主意,也有有门路的开始托人向张娘娘表忠心。
这当口,张宝珠最担心的是黄冲。怕他少了应对的经验,难免踩进旁人所设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