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在海边捡的,尚留了一颗在府上。这个匣子费了些银子是义父叫工匠制的,说娘娘法眼犀利,也不要让人轻慢了东西。”
“哦。真是你在海边拾获?”语气顿时缓和,张宝珠这才认真打量起珠子。
“是某亲手所拾。若娘娘不信,可问我师兄渺目。”
“果真如此,倒是哀家错怪了你和家里。”
“卑将不敢。若娘娘无有吩咐,某先告辞。”
好心当成驴肝肺,忍痛拿出两颗珠子来,还叫人盘东问西的。渺目让他好好当张家的干儿子,可人家根本不领这份情。热脸贴了冷屁股。
“出了份这么大的礼,你该是有什么事来求哀家吧?”
天气晴爽,黄冲脸上的懊恼和气愤让里头人看得分外详细。这人是个愣头青,喜在有一颗赤子之心。说到底,前番也幸亏有他。
“算了。既然娘娘垂问,卑将本来求万驸马放某去京营,驸马非要叫某来问过娘娘。他有言在先,若无娘娘恩准,生死不放人。”
“好好的如何又想调入大营?”珠子不是浸泡磷粉的夜明珠,只能折射出本色的荧光,质地圆润,即便宫中也不常见。
“卑将一路来都梦想着能带兵沙场创建功勋,殿前侍卫虽待遇丰沃却规矩繁多,况且某有几个好兄弟也都在京营。”
时至今日,别说张娘娘,别处几个关注渺目一伙的早将他们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朱骥几个带他们入京的人焉能不晓得。
“你这是寻错门了,哀家从不理这些事。东西你也好生带回去吧。”
东西是好东西,不是假的。人却还要多试试,毕竟人心难测啊。
“王娘娘求见。”
正要摆手叫人退下,王肃悌已抬脚入来。路过门边时打量了一下全身盔甲的殿前侍卫。
“参见张娘娘。”
“免了。”
“哟,姐姐。这个人呀,我晓得。”
“说你的事。”
……。
郁闷就像击鼓传花的手帕,现在被人随手丢在了黄冲身上。两个女人忙于叽叽咕咕的卦,那还记得门边跪得像根木桩似的这家伙。
此刻,司礼监的大太监李凤翔比黄冲还要郁闷。
自打前年十二月被任命总督忠勇营,他一直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周旋于各方之间。可万万没想到,刚听得皇帝发话,下月要亲来观操。
这一下,他傻眼了。
皇帝是个克勤克俭的好皇帝,省吃俭用维护着三千人的用度。
但是,忠勇营是皇帝内孥供养出的内操兵,也就是锦衣卫番子们私下所议论的没卵子兵。从正德年间一直到现在,其实都是陪皇帝游戏的样子货而已。
皇帝还是个能文能武的好皇帝,对军队操练自有过一番交待和安排。
不行,得想法子借兵。一定要度过眼前的难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李进忠底下倒是有一帮子实实在在的兵,杀的杀抓的抓,没剩下的几个也被统统打发出去了。现在象样的只有去外头找,可外头的兵要上万岁山寿皇亭非得一番的运作。
想到此,他急急慌慌地跑去找曹化淳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