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带来。还有那根长矛”语气间带出无上的威严,声调也是令人毋庸置疑。
“是,娘娘。”
项杏娘出去,在堂下唤了两名护卫跟随。张府的人连忙在前引路。
紧张的张国纪站起身,不明所以的他只能胡乱猜测。
片刻之后,莫名其妙的黄冲被带到。远远地,端跪在堂外的槛前。
暴丫儿取走了黑杆长矛,在堂前仔细验看。站立于最外侧的鸢儿余光扫在他沉静如水的脸上,转而又斜眼盯在不住膝侧的手指上。
“禀娘娘,矛长七尺九分。杆为角质,篆有凤纹。菱型铁尖一尺七分,种空有珠。另外还有…。”
听完暴丫儿的耳语,张宝珠眼神里有些许的惊讶。
“真是悬空的?”
“回禀娘娘,确为悬空。珠体与臼巢间存有薄如纸张的间隙。”
“不过是些道门的障眼法罢了。”撇了眼外头,张国纪解释道。
脸上依然沉静,手指依然在轻轻敲打。黄冲严格按照来前的交待,娘娘不问便不得出声。姿势端正头微低,既不直视内里又要让人看得自己清楚脸目。
祝鸢儿脸红了。无端端的心在狂跳,几次出宫自己总憧憬能遇见这么一个人,好像冥冥之中自由安排,今儿总算见着,虽然对方是名出家的道人。
“近前来。”
“你且进来跪在帘前。”
听到女儿说话缓和如初,国纪大大舒了口气。
也许是女儿归家的缘故,也或者几日府上亲情熏染的原因,太康伯站在帘子边上招手的时候,讲出的话也带着三分的温情。
黄冲跪在了他脚前,手上也停止了小动作。一直斜着眼关注的祝鸢儿俏脸上显出一丝诡笑,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一定有趣得很。。
“听人讲,你可力敌十数人。”
“回娘娘,平常之人可以。习武力壮的最多三、四个。”
隔着帘子,座上的女人比他还沉静。一派的雍容,一派的令人折服的宽宏气度。似梦般的恍惚,熟悉而又飘忽不定的感觉。
“太康伯言,欲荐汝于军中为将。可真?”
还是常服,语气和询问父亲和玉珠没有区别,但内心所受的巨大震惊只限于自己一人知晓。
“太康伯为某长辈,所言当也是为某所虑。某自愿听从。”
脸皮厚的家伙从来也不会承认自己皮厚,膝盖下的黄金大约也是假的。
而张国纪听着这话,心里也只觉,孺子可教也!
“汝无德无才,凭何配荐于殿前?”
“某识武事,研习兵书数月。”
“数月便言兵,天下旷才乎,竟不怕丑?”
“闻达者有先后。兵道只有胜败,向无丑事。愿与诸侍卫对阵,当场校验。”
“罢了。恰风启在当时,暂可一试。”
十足的胆气,不亢不卑的神态,还有古怪的文辞和发音。是在对方从容而不间断的压迫下挣扎而出的结果。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懿安娘娘缓缓额首,当众表露出满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