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闺蜜间话题还未结束。柳柔则突然想起昨夜容枭许诺,已经六点,却还不见人影。有人开始心不在焉,看着手机屏幕时间变化咬紧下唇。
“上午不是说去酒吧么?现在这会儿出发刚刚好,走吧。”叶澜旌站起身大咧咧提裤子,用脚尖踢踢两人屁股。
Effy麻利起身收拾衣服,那头柳柔则磨磨蹭蹭半天不起身,急坏穿戴整齐两个女孩。
“你…你们去吧,我答应过别人不去酒吧来着我给忘了。”她湿漉漉眼睛抬头看叶澜旌。
敏感少女擅长筛选关键词,凶狠开口:“哪个别人?!”
“哎呀别问了,你们快走。下周请你俩吃饭!”柳柔则站起身,一瘸一拐推两个人出门。
“什么嘛!别忘了下周一定要请我们吃饭啊!”Effy转头不忘最后叮嘱一句。
吵吵嚷嚷一间屋回归静谧,她发简讯给容枭,输入一行又删掉。干脆手机丢远,眼不见心不想,装模作样拿起一本英文书。这一刻心情如同等待归家的新婚丈夫,紧张欣喜。一页纸几行字,统统看不清楚,读不进去。惦念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吗?茶饭不思,小小一颗心房被他影子填满。怕他来,又怕他不来。只能咬牙握拳悄然等待,将漫长时光熬成思念。
苦等三小时,男主人公在九点过一刻翩翩出现。她仍低头看那本英文书,密密麻麻字母顺序排列出动人故事,眼睛扫掠,心却不懂。
“书怎么样?曾经我高中最爱这本。”他一句话如同投进平静无波湖面的石头。把餐盒搁置床头,耐心坐在她身侧,探过身子与她肩并肩,头挨头。讲话间呼吸喷洒在女孩侧脸上。
柳柔则如同未完成家庭作业却又被老师点名提问的小学生。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还要故作镇定装深沉。狄更斯所著的《孤星血泪》。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开口便后悔,这样哀怨口气不应当,又低下头急匆匆补上一句话,“我都快饿死了。”
他不理她青春期多变情绪,问她是否叫人来量过体温,又从床头拿来餐盒在床桌上一一摆开。柳柔则盯着面前骨头汤愣神,不知何时能彻底脱离这道十全大补汤。他看她全程吃喝完毕,按呼叫键叫来值班护士。这些琐事本可以找身边随便一位助理去做,可他偏偏亲力亲为。
体温稳定,背后伤口长势良好,厚厚凸起暗色结痂在光洁背脊上尤为明显。容枭凑近去看,没忍住抚上凹凸伤痕。她痒,拍开那只手,那人倒是坚韧不拔又覆了上来。小护士带着药品识趣离开,他坐在床沿帮她系扣子。可恶,一双手竟然制伏不住一厘米直径袖珍纽扣,拧起眉毛和自己置气。
“哎呀我自己来。”柳柔则更没耐心,推他铁臂打算自己动手。
容枭脾气上来犹如一头倔牛,死活也要弄个明白。杀伐决断一个人遇到柳柔则此类小鬼变得更加幼稚无比。“我不擅长系,我比较擅长解。”狡辩时也不怠慢手下动作,皱着眉头眼神狠戾,平整一套衣服胸口被他攥的皱巴巴。此时大助理段燃应当出现,认真拿本子记下:往日翻云覆雨大佬今日被七粒纽扣扳倒。
“流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没正形。
“哪个男人不是流氓?你以为你那个小男朋友就是君子?高中生才最中意小黄片,躲在被窝里钻研比我更流氓。”真枪实弹过的男人瞧不起日日演练的高中生,结结实实系紧七颗扣子,最后不忘扶正衣领。
柳柔则呜呼哀哉感叹,怎么会提到卢子戚。“看来你高中没少看,而且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分手了?上回还说是呢。”他调戏姿态要人气短。
“你好烦。”柳柔则转过头不理他。
“你父亲已经找到了。事情打算哪天解决?算了,你烦我,不说了,我得走了。”
“别别,我最喜欢你了。”她两只手急急抓住男人袖口,一句话不过脑脱口而出。
“你最喜欢我?”他俯身坐下靠近她,对着软软红红耳廓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他与她的脸孔相距十公分不到,脖颈儿传来男人呼吸间喷洒而来的灼热气息。原本抓住他袖口的手松开继而攀上男人领口,霸道拉拽至面前,闭上眼,仰起脸,吻住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