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两小时,他说她听,她说他听。
是愉快交谈,有时话不必说透说破,对方已然知晓。有时不必侃侃而谈,一个眼神胜似万语千言。
“我毕业前,老师留最后一篇作文,题目叫‘写给十年后的自己’。我没想过二十七岁的自己,你十八岁的时候,想过今天的模样吗?”柳柔则发问,她寥寥可数几个朋友中,只有面前这位真正有人生阅历。
“十八岁…”他喃喃回忆,“十八岁不记得,倒记得八岁,我立志要做飞行员。”那时高大男人还是圆圆胖胖小正太,握紧肉肉小拳头誓言太猛太用力,导致二十年后依然记忆犹新。“不过做家里老大,没什么梦想可言。”他耸眉似要终止话题。
“走吧,去下个据点。”她颤颤巍巍起身,容枭紧随其后站起来伸手去扶。
她不告诉他目的地,在后排乐颠颠指挥。车子停在S市最大的水族馆,上次与伙伴相约,却被柳卿生日打乱计划,后来大小事叠加占据时间不得空。今天是周二,人并不多。
一坐一走两人谁都没说话,在悠长寂静海底隧道抬头望着鱼群来来走走。
她安静看鱼,他安静看她。有人一分钟赚千万,却甘愿花费宝贵时间陪在女孩身侧对鱼发呆。
若干年后,沧海桑田变化。他们无法并肩,兵戎相向,依旧怀念这一刻无声相伴。
“那个石头上面有什么?”小小女孩坐在轮椅上伸长脖子,看不到高处好着急,
容枭没有华丽词藻做开场白,蹲在轮椅前要她爬上背来。那人不明所以,栽歪着双腿坐上男人脖颈,低头抓住两只耳朵当平衡扶手。他失笑不介意,双手握住纤细小腿直直起身,海拔陡然增高,柳柔则惊叫笑欢颜,伸直胳膊便可轻易触到隧道顶部,仿佛天际尽头。
后颈坐一尊大佛,指挥他往东走,绝不能往西。可怜轮椅失去价值被弃置,在角落里诅咒。她坐在他后颈视野开阔,看向石头,石头的上面是一只晒太阳的懒龟。
“容枭起床喽。”柳柔则轻拍玻璃罩,对着海龟说。
“你想在哪座山安置坟头,我帮你留意着。”身下男人抓住她小腿的手微微用力,捏紧皮肉。她赶忙低呼求饶大佬饶命,大佬英俊潇瑟,龟中龙凤。
两人笑笑闹闹打嘴仗。身高相加,电线杆一样明显。柳柔则一身条纹病号服,他又是那样出众。一时间比珍稀海洋生物还抓人眼球。
一支冰激淋甜筒举过头,明晃晃诱惑嗜甜少女。她伸胳膊去抓,在肩头晃晃悠悠紧张坏身下男人。两人在长椅上并肩坐好,还能看到不远处鳞次栉比贩售周边公仔的商铺。容枭递过那支牛奶冰激淋,顺便把纸巾也一同塞进她手里。
她便似按下电源键,收声不在叫嚷,安静吃半月未曾碰过的宝贝甜食。舔过好几口才想起问身旁男人你要不要吃。
他转头,朗目剑眉,丰神俊朗。俯身吻上晶莹唇瓣,舌尖卷过唇角,品尝比牛奶更香醇滋味。
她痴愣,星眸微嗔,香腮染赤。手里那支甜筒还保持在送到他面前姿态,捂着嘴巴呆傻傻看他。
又是‘你你你’‘我我我’半天说不清楚。饱满丰盈嘴唇沾染乳白色冰淇淋,红白相间,无声诱惑,他眸中早已波涛暗涌,理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