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彩喜欢驰骋在山野中，因为可以吃饱肚子。

李天彩不喜欢上学，因为有许多他讨厌的人。学校在镇里公社附近，镇里只有一所中学。

李天彩穿的不好，秋天还穿着四哥的大裤衩，同学都给他起外号，河北沟老大，翻毛大裤衩子。

被人吐吐沫，和同学打了一架；玩乒乓球，又和人打了一架；书包被弄湿了，李天彩一片石头削掉了同学半个耳朵。

天彩的娘不懂什么，天彩的爹身体不好了，管不了他了。

直到有一天大哥李天孝回家，打了天彩。

“我这一巴掌打的就是你。是替老爹打的你，爹妈都有病，不能生气你不知道？！”

“这一巴掌，还是抽你，不许躲。”李天孝不让躲，天彩就不敢躲。

“我打的是你不懂事，我让你不穿鞋，你的脚是你的脚吗，那是爸妈的，当哥的不在，你要照顾爸妈，脚坏了，难道还要我背你上学吗！”天彩哭了，冷，他也知道冷啊。

“这一巴掌，是替你二哥打的。你闯了多少祸都是你二哥背的。拿小石头砸成一分钱去买糖？不吃就饿死你了？”

“这一巴掌，是替你三哥打的。你三哥在四川给你寄回来手电筒，钢笔，你怎么给他回信？就写和人打架，削掉人家半个耳朵？”

“大哥，别打了，天彩不懂事。”天红抱着护着天彩。

“不懂事怎么不吃屎。还有，老四呢，老四死哪儿去了。”天孝看着天红胳膊上的伤疤，哭了，蹲着哭。

三个孩子在外面哭，天彩的娘早听到了，不敢出屋。天彩的爹也醒了。“兔崽子们，回来了就滚进来。”

“天孝，怎么回来了。”

“爹，听说咱们这儿要打井，我回来看看。”

“看看热闹就得了，看完赶紧回去。别让病人等着咱们。”

“放心吧爹，有人值班。”

“值班？值班好啊。”

“天红，看上那个呆头了？”

“嗯。”天红低下了头。

“老大，托人打听打听，这家行不行，行就让他们来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