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窗帘未拉上，西下的太阳更热烈地照射进来，洒落在真真安睡的面庞上。

她翻了个身，摸索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她只是想稍稍闭眼休息一下，没想到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邱牧的发布会应该已经开始了。

真真记得小佟说过“奇异果”有独家直播权，她点开手机客户端，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开始的十几分钟。

画面正切到邱牧身上，他站着，白衬衣，黑长裤，对着众人90度深鞠躬，然后坐下，调整好面前的话筒。

「各位媒体朋友们，十分感谢大家莅临今天的发布会。……希望大家能秉持实事求是的态度，还原事情的真相，而非人云亦云，随意传播造谣信息。……」

真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起一旁的枕头放在自己背后，坐直了，轻轻靠上去。屏幕里的邱牧看上去和现实中所见略有些不同，原本在他身上随时可见的肆意张扬已经完全收敛。

发布会的导播，很喜欢切邱牧的特写镜头。他偶尔垂眼往下看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印出浅浅的影子，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和脆弱。

真真点开页面上的弹幕按钮，果然大多数弹幕都在说“邱邱不要伤心”“邱邱我们都相信你”“邱邱不要难过我们一直都在”“啊啊啊今天也是被邱邱的美貌暴击的一天”“呜呜呜，看到邱邱这样我好想哭”。当然，其中也掺杂着几条类似“以为做点表面功夫就能把自己撇清吗”“邱牧的演技恐怕都用在这里了吧”的弹幕。

但从整体来看，粉丝们认真听了他的解释，愿意相信他。

「……因我个人的不慎，而造成了难以避免的负面影响，难辞其咎。在此，郑重地向所有关心爱护我的粉丝们、观众们和媒体朋友们表示诚挚的歉意。」

邱牧和坐在他旁边的陈莉莉一同起身，对着大家再次90度深鞠躬。咔嚓、咔嚓、咔嚓，现场闪光灯的声音交叠响起。

这场以道歉为主题的媒体发布会眼看即将步入尾声，突然有一人从一侧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台上，“邱牧，虚伪的人渣！”

一股不明液体从邱牧的头上浇下，现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陈莉莉的反应最快，绕到邱牧身前挡住他，并厉声呵斥安保人员抓住行凶的人。

与此同时，现场相机的闪光灯再次不停地闪烁。屏幕上弹幕爆满，真真不得不屏蔽了所有的弹幕才看到后续。

邱牧的头上顶着一件贴身保镖身上脱下来的黑外套，在保镖们的护卫下离开现场。

这场直播最后的镜头，就是邱牧狼狈离去的背影。

真真有些失神地放下手机，怎么会这样？明明弹幕上看着，大家都很友好的。

她点开了微博客户端，不用搜索，就看到“邱牧人渣”已经成为热门搜索词条。点进去看，所有的图片都是在混乱的直播现场，邱牧被人当头浇液体瞬间来不及反应的呆滞模样和整个头湿成一团的惨不忍睹的模样。

底下围观评论的人要么在询问发生了什么，要么因邱牧的惨样而发笑，甚至已经做了表情包，最过分的是“义正言辞”骂他活该的。

也许这才是外界对这件事最真实的反应。吕真真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觉得有些冷。

后来，她问了小佟，才知道直播时的弹幕是陈莉莉和“奇异果”平台早就沟通好的，过滤了大部分的负面评论。